第5章 忤逆子半途殺母杭州路母子相逢(2 / 2)

兄弟二人出離書房,竟撲大路而行。

列位明公,金鍾、玉磬久後都有官星,今日逃難應該分散,隻等難滿方可完聚。這當方土地福德正神把一隻神虎拘來,好衝散他弟兄。

閑話休講,且言兄弟二人正往前走,忽聞見一陣腥風所過,從路旁竄出一隻斑斕猛虎,隻唬得兄弟二人一個往東,一個向西,二人不能相顧,各自逃生。金鍾走到山東,幸遇一家員外收留,認為義子;玉磬走到河南,被開豆腐房的收留,認為螟蛉。這且不表。

這姚庚與劉氏在家中,一日不見金鍾、玉磬,到書房也未有,遂派人各處尋找,並無蹤影。

惡夫婦心疼兒子,終日吵鬧不休。這話按下不表。

且言太白金星用神風將高氏安人撮送到杭州的大路,輕輕放在地上,又用靈丹將安人的五指治愈,方才歸天而去。老安人蘇醒過來,睜眼一看,不似方才之處,“莫非逆子將我殺死了?”又見紅日當空,心中納悶。見迎麵來了一位老者,高氏安人忙忙站起,口尊:“長者,這裏萬福了。借問一聲,此處離涿州良鄉縣有多遠?”老者見問,說:“此乃杭州,而涿州良鄉乃是北地,至此至少也有二千多裏路。”言罷而去。高氏安人聞言,隻唬得驚惶失色,暗想:“我怎麼迷迷糊糊來到杭州。此處舉目無親,夜宿何處?一日三餐,怎得到口?回家鄉路途遙遠,又不知賢媳楊氏生死,不知金鍾孫孫怎樣盼我。”思前想後,不由一陣傷心,落淚痛哭不止。

可巧姚義受了梁客人三百銀往杭州貿易,幸而生意興隆,得利倍蓰。一日算清賬目,打點行囊回家,正從此路所過,見路旁有一位老婦人坐地痛哭,仔細一看,乃是生身老母,不由著忙,連忙下車,雙膝跪倒,口呼:“母親因何來至此地?”老安人聞言,仔細留神一看,說:“你是姚義兒嗎?”姚義回答:“正是。”老安人手拉姚義,悲喜交加,遂將姚庚謀害楊氏,在郊外殺母,削去五指,被風刮至此處始末說了一遍。姚義聞言,怒說道:“害楊氏可恕,殺母難容!兄長無仁不孝,為弟焉能有義?回家我一定當官代母控告,以正忤逆。”安人擺手說:“千萬不可赴州縣去告,皆因他用銀錢上下打墊通了。”姚義說:“母親不必多慮,為兒聞從京中來的客商言說皇上欽命一位直隸巡按毛大人,忠正無比,咱母子趕到保定府鳴冤雪恨。”老安人說:“咱母子就起身。”姚義攙扶母親上車,直奔直隸省城,前去鳴冤。這且不表。

且言涿州知州劉子雲將巡按戒笞了四十手簡,下在牢獄。贓官退堂暗想:“這一秀才雖然攪擾公堂,並無大罪,倘若是上司聞知,多多不便。不如暗將狂生害死,以絕後患,豈不省些周折?”主意已定,遂命門役將禁卒傳至麵前,跪倒口呼:“太爺喚小人那邊使用?”知州問:“你叫何名?”禁卒回答:“小人名喚王彪。”劉知州說:“本州有一機密事,你肯與本州出力否?”王彪說:“太爺吩咐,焉敢辭勞?”劉知州聞言歡喜,說:“適才本州坐堂問案,忽來一狂生攪鬧公堂,本州將他笞責下獄。你先遞一病呈,暗暗將他害死,本州必重賞你。”禁卒王彪聞言,唬了一跳,口尊:“太爺,這事辦不得。如今比不得從前。現今新任巡按不久到任,風聞這位大人為國為民,清如水明如鏡,又愛私訪暗查。今日若把秀才害死,倘若被巡按訪知,此案發覺,小的命如蒿草,死而無妨;太爺的前程太大,其禍非小。太爺思之。”劉知州聞言不悅,不由動怒生嗔,說:“你這奴才,真乃膽大包身,竟敢抗本州之命!太爺我一怒,管教你命喪黃泉!”王禁卒口呼:“太爺息怒,既令小人去行此事,除非日久得便,方可下手,遮掩眾人耳目,不能十分甚快。”劉知州聞言,微微冷笑,說:“好一個禁卒,在本州麵前花言巧語搪塞。也罷,限你半個月的工夫,務必要把狂生害死。如若不然,定追爾的狗命!下去罷。”

禁卒王彪退出簽押房,暗想:“此事作不得。若作了,久後事犯,本官推在我的身上,那時我的罪名太大。”心中為難多時,“咳!我不如回到監中,將此事向那秀才說明,教他仔細提防。我急速寫一辭差事帖,一辭差事,我就遠走高飛,何處不能吃飯穿衣?豈不是兩全其美!”主意一定,走進監來。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