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神殿門口,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殿堂,幾盞微弱的油燈照亮極少部分地方,這是一個極不通風的地方,抬頭望去居住著黝黑而又潮濕的天頂。很難想象淨樂最神聖的神殿就居此處,明日暮彷徨的被帶到此處,抱著懷疑的心態望著這個地方,神居高臨下的地位轉眼間並沒有那麼可怕,在這般境地應該說是陰森就越讓人充滿迷惑不解。
小易和明日暮趕回棋坊找明子時,就中了噬魂者埋伏的圈套,他們暢通無阻的通往棋坊格外的詭異,誰也沒有料到這種異動從一開始就被人看在眼裏。如果能夠逃走的話,她也不願意連累其他的人,看著棋坊裏麵,這麼狼狽的逮捕真讓人心力交瘁,小易在明日暮現身被抓後,隱藏身形飛往遠處去了,在也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直至被出現的噬魂者直接把她帶往神殿,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平靜。
淨樂上的土地天氣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雨透過窗戶的縫隙飄了進來,冰涼的浸濕了地麵,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明日暮跪拜在神殿的中央,這時候她真的希望就此一切都能夠停止,能夠靜靜的讓這種壓製的恐懼切割出體內。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會到神殿來,也沒有料想到會遇到惠子,如果可以的話,但願一切能夠隨之結束,可憐的惠子怎麼會想到自己又會帶給她這麼多災難?
“若是神明真的存在的話,就讓一切的過錯都歸咎於我的任性妄為吧!若是神明真的存在的話,就讓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從獲得自由吧!若是神明真的存在的話,就讓那些為我付出的人得到應有的回報吧!若是神明真的存在的話,就讓那些正在受著苦楚的人從中解脫出來。我一次又一次懇求您能夠有一顆寬大的心,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想遠離這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在惠子死去的那些年裏備受煎熬,即使您對此無動於衷,即使您毫無能力改變這一切,即使您同樣承受著這份痛苦,那就讓一切結束吧!我那顆對您不忠的心,現在就向你懺悔我的過錯,倘若公正的神明真的存在的話。”
“我不應該無視神明的存在,我不應該認為那是子午須有的事實,我更不應該藐視自己做人的渺小,這一切的開始是因為拜托過神明您,我祈求您能夠保佑惠子,您怎麼能夠殘忍的帶走年幼可憐的人,您怎麼能夠如同劊子手剝奪人的性命?”
明日暮哭泣的對著這空蕩的地方,那一瞬間這一切是多麼的可悲著,她從未敢正麵的對待自己的內心,因為惠子的去世讓她陷入了無限的恐懼之中,這種恐懼本身就是來源於死亡。一個人在未曾接觸死亡時,一切都能夠看得很淡,可是當死亡真正麵臨時,才會從心底感到恐懼。
生活往往和人想的是背道而馳的,誰也料想不到更多更多的自己,誰也把握不住那份隨著而去的心。明日暮內心的黑暗迫使一切脫離軌道,哪怕無論從什麼地方觀看,她這個人其實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而僅有的這種深處的想法除了本人,原本以為誰也無法獲知。
也許一開始真的錯了,隻是這個時候能夠挽回的都是無能為力的,一個背叛者最不可饒恕的不是他背叛他人,而是可悲的連通自己也不相信了。
“我並沒有資格責怪你,對於一個不稱職的神明來說,你能夠真心的說出那些話,可見你已經反省過了自己過去的行為。而我同樣也沒有權利責怪你,當一個人失去同伴時往往也許失去理智,他們被痛苦蒙上了眼睛,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相反的能夠看到這麼真摯的友誼,我為此而感到高興。曾經有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孩子,她跪拜在一個對她不在意去世的老者麵前,一直以來她都害怕這位去世的老者,直到老者去世了,她才有勇氣跪拜在老者的麵前,小聲的問躺在地板上的老者: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這句話一直一直在她心裏的某個地方徘徊著,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無論和老者有什麼關係都應該在她在世的時候孝敬老者,所以老者去世的那一整天她害怕的顫抖了一整天,一整天想著的不是其他的任何東西,而是死亡意味著什麼,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死去時,那是一種上天的眷顧,可當一個人安樂中死去時,那就成了神明的不公平和不公正,每一個人都沒有具有生下來的權利,同樣權利去選擇該怎樣死去。那孩子說她雖然害怕死去的老者,但也沒有懷恨在心詛咒人死去,因為一個人一旦死去是極其可憐而又可悲的事情,沒有比什麼都不能做更為可悲的事情。我站在那孩子的身邊,靜靜的感受到她那份為死者絕望的悲哀,她泣不成聲的痛苦深深的感染了我,當她懇求我時,我抱著她的臉對她說道:“孩子,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她死去,也許下一個是你更親的人,也許是我自己也說不定,這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事情。”她聽到這些話哭的更加難過,語不成句一遍又一遍的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其他人死去。”那些話是多麼讓人傷心難過,隻是在這個世界我們所能夠容忍的東西隻能是在我們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一段時間後,即使再怎樣難過和不能容忍生活依舊會自然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