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放開我!”竇瑜師驚恐的掙紮著,但是毫無作用,那兩個粗壯的太監用力鉗著她,拽著她的頭發和衣服將她從桌後拖了出來,聽到她嘴裏高亢的驚呼,旁邊站著那個稍白淨些的太監毫不客氣,拿起桌上竇瑜師剛繡的手帕就塞進了她嘴裏。
那塊繡帕上還紮著一根針,被粗魯的塞進了竇瑜師的嘴裏,她動動唇舌,就有一道血線從嘴裏溢出來。慘呼聲被手帕堵住,全都囫圇在喉嚨裏,聽著十分滲人。
周圍看著這一幕的其他藍衣秀女們大氣也不敢喘,個個縮著脖子生怕引火上身。
帶人來抓人的正是郭溫郭太監手下的景公公,他抬手讓人把竇瑜師倒著拖出去,然後自己將眼睛往其他秀女們身上一掃,笑的倒是和善,拱了拱手道:“嚇著各位秀女們了,奴才也是按照上頭的命令辦事,這竇瑜師無中生有陷害其他秀女,皇上明察秋毫,如今要治她的罪……各位秀女們,可得引以為戒,萬萬不能像她一樣輕狂。”
“掌教姑姑,打擾了,你們繼續吧。”景公公說完,施施然退了出去。
因著皇帝一聲令下,告密且煽風點火的竇瑜師和關起蒲鈺的尤姑姑,以及看守蒲鈺的嬤嬤全都被人堵了嘴,拉到了宣西門外,那裏是執行軋刑的地方。
竇瑜師被從毓秀宮裏拉到這裏,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滿嘴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掙紮,被兩個太監不耐煩的踹到了地上。看守蒲鈺的嬤嬤已經嚇得失禁了,她在宮裏這麼多年,當然知道這個執行軋刑的地方,上了這兒,最後連個屍體都不會剩的。
她隻不過是奉命看管犯錯了的蒲秀女,想從她那裏勒索點東西,這本來也是宮裏的慣例了,誰知道這次就遇上了個索命的閻王。想到剛才看到滿臉怒火的皇帝帶著人來到靜室那個臉色,這位嬤嬤就抖索的不成樣子。
三人中,尤姑姑恐怕是知曉內幕知曉的最清楚的,皇帝還沒到毓秀宮,她就從其他人那裏知道了這個秘密,當時她就知道不好了。那蒲鈺所謂的姘頭確有其事,卻不是什麼文公公,而是文行帝。她把皇帝要的人關進了靜室一天一夜,皇帝自然要處置她。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她實在無辜,可是這宮裏死的無辜之人難道還少了,有時候越是無辜就越容易死。尤姑姑垂下眼睛,想到剛才皇後娘娘身邊的錦繡來和自己說的那番話,苦笑了一下。
她是皇後的人,這麼多年來之所以一直能在宮中橫行,坐穩了毓秀宮掌事姑姑的位置,就是因為她身後有皇後撐腰。她也為皇後做了不少的事,可這次,皇後卻不肯為她撐腰了。
皇後不想觸皇帝眉頭,隻好犧牲她這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尤姑姑不敢有怨言,她隻希望皇後會真的像錦繡說得那樣,照顧好她宮外的父母。
這一日,宣西門外的地磚上再次灑滿了鮮血。直到三個人的屍體被馬蹄完全踩爛,觀刑的人前去報告了皇帝,才有宮人提著水桶和刷子來到這裏,衝掉了那些爛肉。紅色的鮮血和殘渣順著地磚的縫隙往下流淌,過了一會兒,地磚被清掃幹淨,就隻剩下了一股揮之不去的腥氣。
這場殘酷的軋刑不過是文行帝隨口的遷怒而已,此刻的文行帝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事,觀刑回來向他報告的太監才說了兩句,文行帝就不耐的揮手讓他下去,自己則轉頭瞧著床上躺著的蒲鈺。
他趕到毓秀宮的時候,讓人打開靜室才發現,蒲鈺身體弱,躺在那一晚上已經燒迷糊了。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呼吸急促,顰著眉一臉虛弱的模樣。她的眼睛半睜著,瞧見他之後裏麵霎時就閃爍起了水光,嘴裏喃喃的喊道:“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