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二 長河會盟(四)(1 / 2)

三人不約而同起身,與謝君和雙目充血的憤怒對視。

“楚濤,你真當這些家夥有心助你平江韶雲之亂麼?剛剛的祭典之上,趙海駿那廝分明就是衝著鐵塵訣而來的,齊恒那狗東西分明就是個挑事兒的刺頭!這樣的盟友你要來何用?那女人,暗裏捅你刀子的事兒你那麼快就忘了?”

謝君和指著冷鳳儀,聲嘶力竭地發泄著心頭的憤恨:“你別忘了,當年就在寒崖下,木葉都做了些什麼,你用命才理清長河吟曲的前因後果,如今讓他人坐享其成?你別忘了寒崖之上的楚天闊,還有烽火嶺裏的菊隱老人!”

“楚掌門,我先前已有所言,逐羽劍派該是得清理門戶了。”冷鳳儀不痛不癢道,“這逐羽劍派到底是誰作主?”

楚濤淡淡展著眉,一字一頓衝著謝君和道:“說夠了沒有?”

“不冷靜的是你!這個女人又使了什麼詭計,讓你迷了心智!”

狂風暴雨般的憤恨裏,楚濤斜瞟他一眼:“還想罵什麼?一並罵個幹淨。”

於是謝君和嘴唇空自翕張,言語因憤怒而梗塞。

“事關楚家,無須你決斷。我已說過一身承擔。將來九泉之下逢見楚家先賢,領罪的也是我楚濤。無關他人。”生硬的冷漠,超出了謝君和的預料。

“木已成舟,如今反悔也來不及了。”冷鳳儀簡直故意煽風點火,“楚掌門不妨聽一聽鳳儀的琴聲,是否如你所想?”秦石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

“你!”原來,楚濤早已將琴譜交予了此二人。謝君和指著他,氣得發抖,就差沒有伸手抓過他的衣領。何等大事,他竟輕易獨斷!此曲的破解之法若是傳到武林,難道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已有鐵塵訣之鑒,他怎可將長河吟曲視同兒戲?

然而楚濤倒是巍然不動:“我隻想要二位一個承諾。即如先前約定,此曲奧義,再不付與他人,無論親疏遠近。即如逐羽劍派對其守護般忠誠無二。”

二人欣然應允,立誓嚴守秘密。

“楚掌門完全可放心。我與秦大少皆獨自前來,便是不願有他人幹預。”鳳儀冷眼斜挑,露出一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笑。她當然不傻,把這如此重要的琴曲再傳與他人,這不是給自己樹立對手麼?有此琴曲在,難道還怕坐不穩齊家的女主人?隻怕齊爺都會被她玩弄於股掌。楚濤低頭,眼中無奈一閃而過。他太了解這個女人的所想。

謝君和見已無法挽回,恨恨地一轉身:“既然一切由你作主,便是我謝君和多管閑事了!碧蓮洲不差我這一閑人!”拂袖,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這……”秦石不放心道:“謝大俠素來暴烈難馴,冷夫人何必出言相激?”

“不必管他。隻談正事。”楚濤高聲道。

此言一出,原本還想站在門外守上片刻的謝君和徹底被激怒了,一拳砸向門框,此後,屋外一片寂靜。

楚濤取出逐羽短劍:“江韶雲得此劍整整十二年,亦解不破其中玄機,又將長河吟的原譜強奪而去,卻終無所獲,這不能不說是天意。”天意難違,逐羽劍派苦守長河吟曲數百年,又有幾人勘破天機?

“誰曾想,逐羽短劍劍鞘上密密麻麻的細紋折線,竟是一幅星宿圖!而長河吟曲,則以琴音標注各星宿的行止幻化,從而推演出陣法之變。四象二十八宿,各屬金木水火土日月,四象及中土分合於五行,這七弦所限五音十二律,亦分掌五行。長河奔流不息,日月吞吐無盡,以星空幻化為戰場,變幻莫測。故,一曲動而撼天下。若為執權柄者所破解,隻怕天地改顏換色,人間流血漂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