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柫? 大廈將傾(一)(1 / 2)

“麻煩了……”謝君和順手點燃了手中字條。

客棧的窗欞外,白色的信鴿咕咕咕咕地嘮叨,甚是鬧心,以至於君和一把拽起它的翅膀把它往鴿籠裏摁進去,拴了籠門。除了不滿地撲楞翅膀,它隻好繼續咕咕抗議。

“與鴿子置什麼氣?楚掌門捎來的?”秦石追問。

不用說另兩人也明白,謝君和敢一句廢話沒有就住下的客棧,一定和南岸有牽扯。他在客棧得到的消息也一定與楚濤有關。什麼楚謝鬧掰了的傳言不過是江湖人的臆想。

“果然要出事?”程雲鶴緊張道。

就聽君和重重地歎息:“楚濤親自發來消息說,山雨欲來,大廈將傾。唇亡齒寒,不得坐觀。這家夥最大的臭毛病是緊要關頭話不肯說全。”

秦石一邊寬慰他,一邊思量道:“許是怕打草驚蛇而已。不過他既已說唇亡齒寒,必然是希望秦家出手相助!父親與齊爺是多年至交,自不肯坐視。我這就回稟父親,請二位回齊家報訊,早做防備,我們分頭行事,在齊府會合。”

然而,程雲鶴依然一臉疑慮,畢竟根本不知道白衣聖使要做什麼,拿什麼勸服秦爺?

於是君和建議盯著沈雁飛和棚屋,同時想辦法聯絡齊家要人,早做防備。雲鶴這才想起他自己的幾個心腹,距此地僅半日腳程,憑他們之力聯絡齊家才是上策。

議定,三人各司其職,分赴兩地。

快馬加鞭,謝君和心懷前所未有的怨怒。早知道那小子沒安好心,你楚濤非要玩火,這下還如何收場?楚濤究竟打著什麼算盤?說是唇亡齒寒,坐視不理的卻是他自己,此刻又算什麼居心呢?驀地又想起汪鴻的話,或許除了信任他,別無他法。他所信任的楚濤,不是個唯利是圖搬弄是非的小人。或有一日,他願意解釋時,便真相大白。

程雲鶴的馬哨將他拽回現實。止韁緩行,細觀眼前景象。群山合抱,綠林深處,小鎮的酒旗迎風招展。這是南行要道旁的重要鎮集,酒肆林立,專做供人歇腳的生意,趕路客雲集於矮牆牌樓下的十字街,人流熙攘喧鬧。

雲鶴介紹道:“十字鋪,我先前出關收拾蠻人的必經之路。此處有幾個做客棧生意的朋友,路見不平相助過,與我私交甚密。”

既有私交,出了那麼大事也不見得他們來幫襯。謝君和正望天腹誹,迎麵圍來三個威猛漢子,徑直擋道招呼道:“程大俠!貴客貴客!見您無恙甚好!裏邊坐!說著就不由分說把二人往小店裏推。”

君和初一驚,卻見雲鶴點頭應和,似與他們熟絡,微笑著一點不客套地直往店裏走。“備上好酒,我有朋友招待。”伴隨著店家長聲吆喝,來不及反應的謝君和已經被簇擁進了狹小的店麵。

“大哥,您看這誰!”三人興衝衝把雲鶴推搡到帳台前,就像妖精得了唐僧肉般喜慶。

“喲!您來啦!”櫃台後的漢子謙恭行禮,並匆忙招呼夥計模樣的人驅散酒客,關門打烊。破陋的客堂在幽暗的油燈下突然就顯得神秘起來。光看外表無論如何看不出這小酒館和齊家的關聯。但細細打量眼前的五個人,無一不是孔武有力的身板,步態紮實沉穩。半掩門簾的後院一角立著刀劍架,這可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