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借助著火折子的亮光在井底暗道中或躬身或匍匐,一路蜿蜒曲折前行,有時候二人離的很近,會有一絲少女獨有的體香在大省鼻子底下遊走。
\t大約行進了半個時辰,柳兒姑娘忽然原地停住,衝著大省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隨即吹滅火折子,拉著大省悄悄地往前挪動。前方似乎有幾絲微弱的光射進洞中,柳兒姑娘把耳朵緊貼著洞壁屏住呼吸靜靜地聽了片刻,剛打算扣起食指輕敲幾下,沒想到洞壁那邊傳來渾厚的聲音。
\t“柳兒,你怎麼還沒走啊?”
\t一聽到這句話,柳兒整個人都變得很激動,想衝對方大喊幾句又因為所處環境必須壓抑著自己:“爹爹,你讓孩兒怎麼忍心走···”語調中早已帶著哽咽。
\t“咳···傻孩子,爹爹在這裏好的很呐···”對方的聲音飽含憐惜,然而又十分堅定。
\t“好的很,爹爹被鎖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天天被虐打不說,還被鋼鏈···被鋼煉穿著···穿著琵琶骨···嗚嗚···”
\t“這又怎樣!好了,別哭啦,回去跟你娘說···就說我早死在地牢之中啦,哎···不知什麼時辰了,老夫倒有些困乏···”
\t聽到最後一句柳兒突然停住哭啼,急切地問到:“爹爹,你不會中毒了吧,趕緊試試調理下氣息”
\t對麵半天沒有動靜,大約是在運功調息。猛然間傳來一人的大聲呼嗬:“好哇!果然是老奸巨猾!給我打!”隨即就傳來皮鞭暴風驟雨般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柳兒一激動,差點喊出來,大省趕忙捂住她的嘴巴,柳兒痛徹心扉,隻能無聲的哭啼,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大省粗大的手上。
\t“還以為你教了我兒子什麼絕世神功!呸!連個過路的毛頭小子都打不過···給我狠狠地打!”
\t聽到第二句話,大省渾身一激靈,這說話的聲音好熟悉,又看看柳兒想在她臉上得到印證,柳兒卻並未有任何反應,隻是一味的哭啼。片刻後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說:“好了,好了,別打了,別打了”語調中透出一股不耐煩。
\t這聲音似乎也耳熟,是誰呢,一老一少···大省心中不停的思忖,忽然靈光一閃,原來是苟家父子啊,早都應該猜到了,在伏牛村誰家能有地牢啊···
\t就這麼猜測著,那邊又有聲音傳出,這回應該是苟明德的聲音。
\t“看在我兒子的麵子上,今天先饒了你,給我好好想想,明天在要你狗命,哼!”然後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群人似乎離開地牢了。
\t“爹!您沒事吧?”柳兒終於壓抑不住對父親的關切,掙脫大省的手掌,聲音提高了許多“對了,您中毒了嗎?”
\t那邊有一些輕微的響動,半天才慢悠悠地說:“沒事···幾個蟊賊罷了···毒倒不是什麼劇毒,隻是讓人犯困···沒事的,你放心走吧,爹爹應付得過來。”
\t“爹爹···”柳兒的哭聲已經到了聲嘶力竭。
\t“哎,不對,柳兒,你還是一個人來的嗎?”柳兒的父親在洞壁那邊忽然很警覺地說。
\t“閣下內力深厚,應該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老夫就在這裏,有什麼事當麵討教···”
\t“爹爹,你誤會啦,這是呂大哥,為人忠厚俠義,女兒是求他來一同救你出牢獄的。”
\t“閨女,你不會上當了吧,從此人的氣息看,你怎麼也得叫人家一聲叔叔了,怎麼還能叫大哥,沒規矩···”
\t“爹爹,呂···”
\t還沒等柳兒說完,大省趕忙說道。
\t“晚輩呂大省,曾是闖王義軍中的一員,少年時遊手好閑,至今也未曾學過一招半式,平日裏上陣殺敵憑的都是蠻力氣···”
\t“哼···聽聲音倒是年輕,隻是城府頗深···”
\t“晚輩有何城府!柳兒姑娘,大省本想幫你搭救父親,隻是···隻是再待下去有辱闖王義軍的名聲!”大省作勢就要離開。
\t“義軍的名聲···那你一身雄渾的內力怎麼說?闖王軍中人人都如此嗎?”洞壁那邊顯然也有些氣憤。
\t“這···晚輩···晚輩確有一身內力,一切皆因機緣巧合得來,隻是確實不曾拜師學藝,現如今也是空有一身內力不知如何使用···”
\t“穿你內力的人是誰?仿佛在下一位故人”洞壁那邊的語氣明顯緩和不少。
\t大省思忖一番,覺得既然答應空寂師傅就應該信守承諾,於是吞吞吐吐地說:“晚輩不方便告知,還請前輩見諒···”
\t一陣爽朗地笑聲過後,柳兒父親似乎心境破好:“好!好!倒是像他的做派···年輕人你可知為是誰?”
\t“晚輩不知!”
\t“你可與我女兒交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