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白隨晚與員外爺隻是臨時起意,相談也僅限於他們二人,但是這完全不妨礙“黃金宴”在長安城中被傳播的沸沸揚揚。
\t“聽說了沒有,臨鳳樓的白師傅打算置辦一桌“黃金宴”招待傅老相公??? ???”
\t“小點聲,小點聲,也不怕人家把你當逆賊給抓了啊。這輞川派可都姓白,弄不好??? ???”
\t就在兩名吃茶的漢子低聲耳語的時候,一位體型富態的中年人,撩開衣擺,直接坐到兩人近旁,彎曲食指扣了扣桌麵,朗聲道:“瞎嘀咕什麼呢,我剛從馬員外那裏回來,傅老公子已經同意赴宴了。”
\t聞聽此言,先前挑起話題之人眼中立即放出無限光彩,仰起頭對著同桌那位哼了一聲,對麵那位麵露窘態,兀自強撐道:“傅老相公就不怕臨鳳樓那位是順義盟的人?”
\t中年人隻是瞥了他一眼,揚起一隻手對不遠處的茶博士招了招,茶博士瞧見他,趕忙提著紅銅水壺點頭哈腰走了過來,中年人依舊沒有說話,用食指點了點自己麵前的茶盞。茶博士會意,收走他的茶盞,同時高聲吆喝道:“上好的西湖龍井,景德鎮白瓷茶具一套!”
\t在這聲吆喝中,中年嘴角微翹,才慢悠悠壓低聲音道:“你當傅老相公傻啊,在馬員外進言的當天夜裏就摸清了白師傅的底細。你別看臨鳳樓那位燒一手地道的西府菜,實際上卻是個湘西人,拜的師傅也是個嶺南人,跟什麼狗屁輞川派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t“聽到沒,聽到沒,咱們還是少操閑心,要是有幸能遠遠瞧上幾眼那道壓軸菜“黃金羹”,也算祖上積德了,嘻嘻”中年人話音剛落,挑起話題那位早已眉開眼笑,附和了一句後,端起茶碗猛然灌下一口,順便帶下去無數口水。
\t離他們不遠,樓梯口處,一名漢子額頭上已經見了汗水,他的身邊是一名幹瘦的漢子,正被他用盡全力拽著一隻胳膊。
\t“隨遠兄弟,你,你快,快放開我,我要去扭斷那人的脖子!”說話之人甕聲甕氣,忍不住又往樓上掙紮了一下,拉扯他的漢子實在有些力不從心,隻好沉著臉威脅道:“虎頭兄弟,你再這樣,我就去告訴呂師叔去,看你以後還怎麼偷偷溜出來閑逛。”
\t這句話顯然對幹瘦漢子極有威懾,原本衝上腦門的熱血,瞬間全部退去,就見他甩開緊緊拽著自己的手,悶悶不樂道:“咱們就任由那人胡亂罵輞川派?!哎??? ???”
\t幾日後,“黃金宴”開宴前三天。吃過早飯後,大省的心緒有些煩亂,索性獨自踱向白從楓住處,打算陪師兄聊聊天。沒料到剛剛行至窗外,就聽到有人在屋內爽朗一笑,高聲說道:“白老弟,你也太消沉了,要是在闖王隊伍裏,嘿,說不定帶上百十號人就能拿下一座縣城,哈哈”
\t聽到這句話,白從楓似乎來了精神,猛然吐出一口痰,帶著十二分的激動說道:“車判官,沒有取消兄弟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處?!”
\t不等車放答話,大省快走幾步,搶先說道:“車大叔你就別拿我從楓開玩笑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見到車放拱了拱手,順便坐在白從楓身邊。車放見到呂大省,習慣性地從頭到腳看了幾遍,哈哈大笑道:“呂家兄弟,又長結實了,闖王也是很掛念你啊。”
\t大省正端起一隻茶碗,陡然聽到此話,心中一動,重新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對著某個未知的方向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轉過身,一臉真誠道:“車大叔,闖王他老人家還好吧?聽說他老人家和夫人在商洛上中日子過的十分清苦,大省時時都想著怎麼能幫上一把,卻又苦於無法聯絡??? ???”
\t見到大省眉頭緊鎖,麵露戚色,車放下意識地伸出蒲扇般的右手,在臉上抓了幾抓,語重心長道:“哎,呂家兄弟,話不能這麼說,就像上次扶風擂是我告訴你的那樣,闖王隻是希望你能把長安武林通道擰成一股繩,別的不用你操心,還有我們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