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省猶豫再三,開口道:“若是呂大哥要你去行刺劉婉娘的父親,你可願意?”
\t沐風聽罷,眼中的神采瞬間全部熄滅,低頭沉默片刻,正色道:“呂大哥,不用說了,這個事情兄弟辦不到。”
\t“犧牲小義,成全大義,你也不肯嗎?”
\t“不肯,雖然我楊家子弟,從小教育舍生取義,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沐風斷然不肯,呂大哥,你就別費力氣了吧。”
\t“你!”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大省仍舊萬分失望,他望著沐風氣的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t沐風在一旁與他僵持了片刻,猛然間躬身對大省施一禮,轉身便走。
\t“呂大哥,保重,兄弟走了!”
\t大省怒氣不消,也懶得再搭理他,沐風步子不停,眨眼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t夜深人靜,冰麵下的流水聲顯得格外清晰,大省獨自站在河畔,聽著淙淙的水聲,心情起起伏伏。不知過了多久,他陡然攥緊拳頭,一個縱身,也離開了滋水河畔。
\t第二日清晨,天氣陰鬱,似乎又要下雪了。康柳兒端著一托盤吃食,剛剛穿過走廊,就看到大省推開門走了出來。
\t見到大省的臉上帶著少有的笑容,柳兒快走幾步,上前問道:“呂大哥,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
\t大省望向她,神秘一笑,悄聲道:“先不告訴你。”隨後,低下頭,湊到白粥、饅頭、鹹菜跟前,用力地翕張著鼻子誇讚道:“哇,好想,柳兒,你的手藝果真不賴!”
\t“天天吃,今天才誇,誰信!”說話間,柳兒徑直走入大省房中,將托盤中的吃食擺在茶幾上。大省搓搓手,拿起一個大白饅頭,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柳兒,你去幫我把相驂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說。”
\t柳兒聽罷,放下手中的筷子,故意蹙起秀眉說道:“你個沒良心的,飯好了,也不知道讓我吃一口,淨知道讓我給你跑腿!”
\t“誰讓你是我的人呢··· ···”
\t“你說什麼?”
\t“沒什麼,快去吧!”大省咽下口中饅頭,對著柳兒擺擺手,柳兒嬌媚的低哼一聲,順從地走了出去。
\t功夫不大,柳兒帶著白相驂回答房中,大省抬眼瞥了白相驂一眼,放心手中的白粥,開心說道:“快坐下,我有個好辦法,可以把劉近義誆騙出來。”
\t“啊?”白相驂吃驚不小,怔怔地坐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等著大省開口,大省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康柳兒,對白相驂招招手。白相驂不明白他的用意,將兩人的凳子拉近,大省湊過來在他耳旁低語幾句,白相驂眼睛瞪的更大,時不時的點點頭,最後,鄭重答道:“放心,呂師叔,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t緊接著,站起身,匆匆而去,康柳兒眼睜睜看著二人神神秘秘、遮遮掩掩,自己卻丁點有用的消息也沒聽到,好奇心就更強烈了。她強忍著等到白相驂走遠,哐當一聲將飯碗扔到桌上,氣呼呼道:“到底什麼事,再不說我可生氣了啊!”
\t“沒,沒什麼,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
\t“呂大省,你到底說不說!”柳兒眼睛噴火,胸脯起起伏伏。
\t大省一看形勢不對,湊近她低聲說道:“我打算用《玉珠心經》將劉近義誆騙出來,然後,了結了他··· ···”
\t“啊,可是,要是沒記錯的話,《玉珠心經》早已被你燒了啊,你拿什麼做誘餌啊!”
\t“燒不燒並不重要,隻要相驂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相信劉近義一定會主動找上門來。”
\t見大省自信心十足,柳兒沉思片刻,說道:“辦法倒是不錯,隻怕劉近義陰險狡詐,咱們占不了便宜,反倒吃了虧··· ···”
\t“放心,呂大哥,心裏有數!”
\t二人又聊了幾句,柳兒漸漸恢複往日神采,大省又勸她吃了些東西,柳兒收拾完碗筷托盤,走出門後,屋中隻剩下大省一人。想想即將和劉近義做個了斷,大省不由得心中激動,他取出放在床畔的“閆十”寶刃,仔細地擦拭起來。
\t隨著門板、窗欞處不斷傳來,砰砰的聲響,屋外的寒風越吹越猛。大省坐在幾凳上半天未動,漸漸感受到了寒意。他站起身,搓著手,嗬著氣,想要驅除寒氣。
\t正在這時,北麵的窗戶紙“啪”的一聲輕響,一把綁著書信的匕首射了進來。
\t感受到勁風襲來,大省身形一晃,衣袖輕甩,接住匕首的同時,將它攜帶的力道全部卸去。
\t“誰?!”
\t拋出這句話之後,大省立即掀開窗戶,躍了出去。
\t安靜的院子中,雪花無聲的飄落,除了西麵院牆處一對新近踩踏出的腳印,落滿薄薄一層新雪的地麵再無別的痕跡。
\t大省向院外打量了幾眼,哈哈一笑,對著空曠處說道:“告訴劉近義,呂某收到了!”
\t隨後,大省回到屋中,關好門窗後,將書信解下,隻看了幾行,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重,原來這封書信正是劉近義托人所送,在書信中劉近義邀約大省黃昏於時分在長安城北門外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