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彼此沉默著,嚴思道本來是準備對方要先開口問起自己,但等了半天,卻隻見眼前的小姑娘正襟危坐的看著自己,不覺苦笑一下,論定力,難道自己還不如眼前的小姑娘?
奈何時間有限,嚴思道決定先開口。
“姑娘可知在下所留為何事?”
阿嬌淡淡道:“不知。”
本來準備阿嬌好奇追問的嚴思道猛然噎了一下,知道再回環往複下去,等到焦幡上來兩人也進入不了正題,隻好直截了當的問道:“當年在雲青寺一別,陳姑娘別來無恙?”
阿嬌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本姑娘不知道先生所言何事,雲青寺我聽過但從未拜訪過,不知先生何意?”
嚴思道頓了一頓,才道:“陳姑娘不必打馬虎眼,當年雲青寺您年歲尚小,且雖然您現在喬裝改扮多有改變,但嚴某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嚴某可還記得,當年的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還曾因為姑娘發生過不大不小的爭執。”
阿嬌不動聲色道:“哦?先生難道知道我是哪家的陳姑娘。”
嚴思道笑了:“陳姑娘您不必否認,我知道您的身份,想必您見到我的第一眼也知道我的身份,陳姑娘當年以幼童之齡文采冠絕京都,嚴某怎能不知,既然見到您來了,自然一定要拜見略說一二的。”
阿嬌道:“既然先生肯定,那我也不跟先生兜圈子,我確實是陳家的姑娘,隻是現在陳家隻我一人,外麵又有人在抓我,不知先生此舉何意?”
嚴思道回道:“既然姑娘您來了,想必那一位也來了,不知姑娘能否引見一二?”
阿嬌挑眉道:“如果我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當年您應當是跟著白朗的,卻不知道現在您竟然攀上了別的枝兒了,跟著葉嘉由的屬下,現在又要讓我引見白乾,嚴先生的這心意還真是難懂,我看先聖之言,都說是要忠貞不二,卻沒想到先生是個異類。現下別說我根本不知道白乾在哪兒,就是知道我自然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這番話說的有些剜心,嚴思道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陳阿嬌看到如此,心下先冷了,腦袋一轉卻是想到,難道白朗沒有死?
嚴思道說出的話微冷:“姑娘也說了,這隨州城到處都在找姑娘的身影,隻要我稍微透露一下姑娘的行蹤,姑娘的身份即刻暴露,可就不太妙了。”
阿嬌冷笑:“先生又是行大禮又是威脅的,不妨直接說吧,到底想要怎麼樣?”
嚴思道堅持道:“我要見太子殿下。”
阿嬌道:“你要見白乾做什麼,你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幫你轉達,他現在不在隨州城。”
嚴思道不再堅持:“我知道玉璽的下落。”
聽到嚴思道說這樣的話阿嬌大概知道嚴思道的目的是做什麼了,重新低下頭去,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你要什麼作交換?”
“陳蘇的那支秘密軍隊,我回報的將是玉璽的下落和姑娘您的安全。”
阿嬌怒極反笑,但知道此事不宜打草驚蛇,“先生這話說的奇怪,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秘密軍隊的事情,先生莫不是話本子傳奇什麼的看多了?準備改行當個說書先生?”
嚴思道也不惱,隻是看著陳阿嬌道:“我除了知道姑娘您手中握著這支軍隊,還知道您能打開前朝的寶藏。”
阿嬌奇道:“什麼前朝的寶藏?先生莫不是在做夢說胡話呢?”
嚴思道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說道:“姑娘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這是事實無疑,我和姑娘說的事情,還請姑娘考慮清楚。”
阿嬌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先生說的嚴重,不過還是要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
嚴思道點點頭:“這個自然。”
接著又說道:“在姑娘答應之前,這隨州城將隨時戒備。”
說罷又行了一個大禮,告辭而去。
阿嬌看著嚴思道的背影轉到屏風後下樓了,突然將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發出脆響。
白乾閃身進來,就見到阿嬌麵色發白,渾身顫抖,嘴唇直哆嗦,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當下也顧不得身邊有人,直接將阿嬌攬入自己的懷中,慢慢的拍著哄著,良久阿嬌才平靜下來。
嚴思道下樓的時候,看見焦幡正坐在一個位子上自斟自飲,看到嚴思道,笑道:“看來阿四那小姑娘又將你絆住了?”
嚴思道也回了一笑,行了一禮,不說話。
焦幡又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就酒杯端起來,杯沿抵著嘴唇慢慢摩挲了半晌,忽而笑道:“講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為思道你要和阿四那小姑娘共商什麼大計呢!”
嚴思道眉毛狠狠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