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望向七師父。
“隨你,你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隻是,以後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是!”我舒展開眉毛。
“弟弟,你要怎麼做?”三師姐好奇的問道。
我衝她甜甜一笑,轉過身去,問玉裳:“如果,你的容貌能夠複原,你想要做什麼?”
“……公子可是說笑了,奴家雖讀書不多,但也知道覆水難收的道理,這容貌也就這般了,就是複原,也已不是原來的奴家,還能怎麼樣呢?”
“如果我告訴你,我能治好你的刀疤,你以後準備怎麼做?複仇?”
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我,微微開口,“奴家若容顏恢複,如獲新生,斷不是過去的奴家,奴家不會複仇,過去的就是過去,奴家寧願選擇另一種生活,為另一個人活著,為了公子您活著,以報答您的大恩!”
她的回答令我很滿意,於是我拿出一個藥瓶給她。
“這裏的‘紅顏’是治療刀疤,恢複肌膚的聖藥。你拿去後,每日清晨配合露水塗抹在刀疤上,不出一個月,就能恢複容貌。”
“公子大恩,奴家何以回報?”她竟一點也不懷疑。
望著她殷切的目光,我思索了一下,不禁一笑。
“你若是能夠風光依舊,那可否幫我一個忙?”
“公子客氣,公子對奴家有再造之恩,奴家自當全力以赴協助公子!”
我點了點頭,又拿了本自己默寫的武功秘籍和兩顆雲氣丹給她,將那套“碧水決”演示了一遍,又對她交待了一番,便送她回了家。
那套“碧水決”原是一位前輩所留在藏經閣裏的一套心法,適合女子使用,本來隻是好奇的學了下,沒想到還可以教給別人。
“敢問恩公大名?”
“在下沈玉溪……”
“恩公若不棄,奴家今日便拜了恩公為師,奴家定好好學習這套心法,以不辱了師門……還請師父受奴家一拜!”
“這……怎麼敢……”
“師父莫是嫌棄奴家出身?”玉裳眼裏流露出受傷的神色,像是被遺棄的孩子……
“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點不太會應付女人……“隻是,我年紀尚幼,當你的師父可能不夠格……”
玉裳看著我,笑了一下,說道:“師父既不嫌奴家出自紅塵,奴家又怎會嫌師父年紀?”
“這個……”
玉裳緩緩下拜,喊了一聲“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多了這麼個大齡女徒弟……
拜完,玉裳說道:“師父的交待,徒兒定不負重望!”
“玉裳……這個……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師父?好像我很老了……”
“嗯?不叫師父叫什麼?”
“我叫你玉裳,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叫我玉溪吧。”
“萬萬使不得,師父在上,徒兒豈能直呼師父名諱?”
“我不管,如果你要拜我為師,你就得喊我名字,否則就不要認我做師父!”
“……”玉裳思量了一陣子,憂心的看向我,低聲歎了口氣,仿佛有所妥協。“那麼,玉裳就喚師父玉溪公子吧……”。這是她的最大讓步。
送走了玉裳,三師姐靜靜的看著我,問道:“你喜歡那女子?”
“喜歡!”
“為何?”
“因為她……有些許像曾經的我……”我低下了頭。
三師姐伸出芊芊玉手,撫在我的頭頂,“姐姐莫是害得弟弟想起了些不好的事吧,對不起……但是有些事就如玉裳所說,過去便過去了,總有些事還沒有發生,還來得及去做。弟弟可知?”
我有點驚訝這個平時沉靜的女子,但像是三師姐這般能夠預知未來的人,心裏必定要波瀾不驚,但不代表她沒有感情。她看似柔弱,但內心堅強,能夠看清更多的是非。
馬不停蹄,我們終於進入了城裏,入住一家酒樓,酒樓布置典雅,格局精致,令人賞心悅目,一看就知道出自父親之手。
從房間的窗戶向外看去,可以看見熱鬧的大街。
這兩年雲國戰火連綿,但是這繁京城的百姓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城裏依舊歌舞升平。
望著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感受著鄉親的氣息,想象著父親來這家酒樓視察工作……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稚子離家數載,歸來頑童不在。鄰家有木昔種下,一朝綠蔭蔽萬家。昨夜雨,今日花,笑看陰晴變化。莫怪東風不知途,物是人非,心無歸路……”我輕輕歎道。
三師姐臉上現出一絲憐惜,默不作聲。
……
第二天,七師父真的帶領著我們叩響了風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