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猛烈的手機鈴聲擾亂了正有節奏做晚飯的許清如,她不耐煩的從圍裙兜裏掏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閃閃發亮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陣厭惡,心想著:癩皮狗,天天做飯的時候打電話!用力向右劃了一下接聽鍵,好像能劃爛電話那頭的狗臉,剛一接通,就聽到對麵獻媚似的聲音浪過來,“妹兒,幹嘛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頭頂的吸油煙機嗡嗡作響,清如並不打算關掉。

“這麼不溫柔,以後嫁不出去。”

“僅有的這點溫柔都給了你,我未來老公怎麼辦?晚上燉豆腐沒有肉菜,你過來帶份糖醋小排。”

“ok!”

掛掉電話,又調了小火,清如離開廚房坐在客廳的沙發旁一邊玩手機一邊等著她的糖醋小排,不到半個小時,送餐員癩皮狗就到了。

癩皮狗叫薛召午,清如現在暫時住的一居室就是召午名下幾處房產中的一處,他比她大五歲,從小青梅竹馬。他們的父母原來都是工廠的同事,後來召午的父親辭職下海,家裏慢慢就闊了,闊到早早就送他出國留學,更是不斷擴大了產業等著他回國繼承。召午的能力也不差,學建築出身的他回國先是入職省裏排名靠前的知名建築公司,然後辭職又跟師兄合開了自己的建築設計工作室,憑自己本事短短兩年時間買了套地段不錯的小公寓,借給了剛剛大學畢業留在省城發展的清如暫住,這一住就又是三年。

召午來的時候清如剛剛燉好了豆腐低頭慢慢吃著,他輕車熟路的開門,行雲流水的進廚房把買來的糖醋小排裝到盤子裏端到餐桌上,又給自己拿了副碗筷,坐下來就開始吃。清如咬著筷子尖看著他一係列動作下來,說:“我怎麼看你來我家像自己家一樣不客氣呢。”

召午把糖醋小排推到她麵前,笑嘻嘻的說:“這本來就是我家麼。”

“切!”吃人嘴短,清如狠狠的啃著糖醋小排說,“一星期七天,六天來蹭飯,我都替你好不意思。”

“我當然好意思,”召午把半盤豆腐倒進自己飯碗裏,混著米飯拌了拌,“你見過吃豆腐送排骨的麼?”

你來我往的鬥嘴遊戲清如從來沒贏過,嘴頭上雖然經常吃虧,嘴巴裏卻從沒被召午虧待過。盡管如此她仍舊不歡迎他每日的打擾,誰不想勞累了一天之後回到家裏徹底放鬆放鬆,可是當著他的麵不得不把內衣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搞得每天到入睡前都要提著一口氣。

召午吃完飯嘴一抹,挺著個肚子問清如說:“我媽前幾天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你怎麼不去看?”

“不愛看。”清如說得滿不在乎,什麼相親不相親,眼下哪個都沒有豬排骨重要。

“你這樣的心態可不行啊。”召午又要拿出老人的腔調對清如說教,“你說你一天趕一天年紀大,相個親不吃草不廢料的看看又怎麼了,耽誤不了你在家當宅女。”

召午這話清如就不愛聽,她回嘴說:“年紀大怎麼了?耽誤誰家花開了?耽誤誰家招財進寶了?”

“說你幾句就不樂意聽,白白浪費我媽一片好心。”召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半杯。他吧啦吧啦的說個沒完沒了,一副替清如恨嫁的派頭。清如讓他說得頓時沒了胃口,索性怕筷子往飯桌上一摔,本想把他手裏的水杯嚇掉,沒想到反把自己的手摔得生疼,筷子還掉地上了,她抿著嘴把筷子撿起來,說:“少跟我提你媽的一片好心,我看她根本就沒把許家放在眼裏。不吃了!排骨都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