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天我要去見一個人,多年沒見的朋友。在築城的一家小飯店裏,他開的。他叫我帶上酒,我真的不知道該帶什麼酒過去。在超市裏麵走了又走,服務員問,大哥,買酒了,這個酒不錯。我搖了搖頭,服務員說,不好嗎?我說,就這瓶了。旁邊的一位大媽嘴裏嘟囔著,年輕漂亮就是好了,別人不喜歡的酒都能賣出去了。
今天晚上,我翻閱著以前寫下的日記,一篇一片燒去。我真的不知道,很多事,在從前為什麼會那樣去想。我也想不到事隔這麼多年,我還會再見到他。去見一個死人,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人。我的生命是在我的第一份工作上改變的。這份工作,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鬼。並且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些東西。08年,金融海嘯那一年,我就開始跟著我的師父從香港走到大陸,從大陸又回香港。
2007年12月23日第一次師父給我上課
師父:一個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位於大腦,七魄位於心髒。三魂為主,七魄為輔。倘若失了某一魂某一魄,一個人則會出現相應的病變。如失了胎光則一個人就會發瘋或者神誌不清。這個世界上,每一個魂魄都是在母體之內形成的,每一個魂魄都是一種人體之內的電磁波。人死了,這種電磁波,理應消散,但是有一些卻在特定的場合得以留存。留存下來的就是鬼。這個世界上的鬼隻能呆在某個區域,因為一旦離開,他們就沒有繼續存在的憑借。這個人間沒有陰曹地府的,離開了他們就徹徹底底的消散了。
我:這樣說,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用肉體做成的高級機器人哦。
師父:如果開玩笑的話,可以這麼說。
2010年5月23日香港雨
每一個不好的日子,總有一個不好的天氣。我在家裏,洗了半個小時。內子在門外喊道:“你他媽的在裏麵擼管還是幹什麼,都兩個小時了,還不滾出來了。”真他媽的倒黴。半年前,我去**,被她抓到,一直都不讓我碰,說我的身子不幹淨。我受不了了要離,她一直不肯。當初怎麼娶了這樣一個女人。我走出浴室的時候,她有些微微醉,對著我說:“擼完了。”我:“你怎麼把我給鬼買得酒給喝了。”她一聽,就把酒杯給扔了。我:“又要去喊老馬給我重新做一套杯子,最後一個也被你摔了。”她:“你眼瞎了,這他媽的是碗,是什麼杯子。”她:“你去黔州幹什麼?”我:“回老家了。”她:“搞忘了,你老家是那的,這回帶誰回去了。”
她:“你他丫的說個話。”她:“你是死了,是不是。”她:“你給老娘死出來,說說這條短信是什麼意思。”
(二)
好久沒回來了,記得十年前的築城很亂,很亂。大街上隨時可能遇到搶劫犯,喊一聲小偷,成群結隊的人,往往追不上一個人,因為被追到了就是一頓暴打。晚上睡覺一定要鎖好門窗,女人過了十一點出門,要麼不正常,要麼就是找死。六月築城的天氣還算好,不是很熱,十年了還是更久。隻是聽人說,現在的築城比以前好太多。不過這個好太多,究竟是好成什麼樣,連我都不知道。
十年了,我回來了,我又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充滿著傷心的地方。有些回憶似乎到一個地方就會源源不斷的湧來,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做什麼事,就像一篇又一篇小學生作文一樣出現在腦海,看著就生氣。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這個城市的一所小學的語文老師,我在這裏蹉跎了三年光陰。現在我回來了,一個人回到一個地方,總該去見一些什麼人吧。隻有人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真切地記憶。可是我真的回想不起來我該去見誰,我可以去見誰。可是很多人並不是,你不想見就不見了,很多人都像是鬼,隻要你出現在他的地盤,你不去找它,它就會來找你。不過這次我來到築城,沒有一個人來找我。
哦,對了,我來這個城市,是要幹什麼的,去見一個鬼。
2010年5月24日築城小街
折雲飯店是這裏嗎?警察一個有一個地站在這個城區小鎮的街道上,來了兩車人。然而他們的終端就是這裏折雲飯店。當我出現在折雲飯店門口的時候,一個胖警察就把我叫住了。
胖警察:“大,大......”
我:“大白。”
他:“對啊,大白。你是不是來這裏抓那個的,我這裏好像也有,你幫我看一下。”
我:“你不是在東莞的嗎,怎麼跑這裏來了?”
他:“先別管這些了,這裏弄不好,今天我的兄弟們就別想下班了。”
“王局長,看他那個樣子行嗎?”一個年輕的警官站在了出來。
王胖子:“小陳......”
我伸手示意王胖子別說話,看了一眼那個小子,還有他手裏玩著的符,說道:“你好歹也是人民的保衛兵,有槍不用,用什麼符了,符能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