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家,竟發現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沒有出去,好像故意等我似的,我心裏一陣打鼓,難道早上的事還沒算完?專門等在這兒教訓我?
我低垂著頭裝沒看見,快步走向臥室,手還沒伸向臥室門,老太太已經發話:“麗麗,你來,我有話說。”
果然,我心裏哀歎,道:“媽,我要先出去鍛煉身體,有什麼事晚上回來再說吧。”傻瓜才會送去挨訓。
“鍛煉有的是時間,不差這一天兩天。”老太太絲毫不給我開溜的機會。
我抓狂,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在臥室裏磨蹭。打電話給肖劍鋒,他按掉了,回了條短信給我:“公司有急事,稍後我再聯係你。”
我要瘋了,扯著頭發敲著腦袋,為什麼我們家會有這種老太太啊,神啊,你救救我吧。
然後沒等來大神,卻等來了敲門聲,“麗麗。”
我連忙應道:“哎,我就來。”裝出在臥室很忙的樣子,“咚咚咚”跑了兩圈,最後一舉拳頭,一仰脖子,媽的,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大不了我就垂著頭不作聲,她說一句我應一句得了。
擺出一付慷慨就義的姿態,我大步走出臥室,在老太太對麵坐了下來。
“你們離婚吧!”
“啊?”
“我說,你跟劍鋒離婚吧!”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媽,憑什麼?”我激烈地叫起來,右手抓住左手,指尖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憑我是他娘!”她拍著桌子大叫,過了一會兒,她聲音低了一點,似是無限忍耐地說,“多的話我不想說,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出來。”
我把頭撇過一邊,想哭又想笑,甩過頭來,“跟我結婚的是劍鋒,你有什麼權利?”
“劍鋒是我兒子,我現在是代表我兒子跟你說話!”她理直氣壯地說。
我冷哼,“你兒子是十八歲以下呢,還是殘了廢了要你代表?”
她拳頭掄在桌子上,道:“我是他娘,當然有權代表。”
我冷笑道:“哦,你是他娘啊,我還以為你是肖劍鋒呢。我不想跟你吵架,關於這個問題,我看你還得先學幾年法律再說。”我無限高傲地起身欲走,想不清今早的事怎麼演變成這樣。
腦中靈光驀地一閃,難道是因為做試管的問題?我停下腳步,“要離婚也可以,我跟了肖劍鋒十年,每年三萬,他也得補償我三十萬。”
“你那傻×那麼值錢,你不如去做雞呢!”
雞,雞,又是雞,我出離地憤怒了,“你他媽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手緊緊地握成拳,可還是止不住地顫抖,深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我伸手打開大門,臨出門前,我還是留下了一句話,“要離婚讓肖劍鋒跟我談,你沒那資格。”說完,我一路飛奔下樓。
我坐在花壇的樹下,哭得心碎腸斷。
“大妹子,大妹子,你怎麼啦?”一隻溫熱的手拍在我肩頭上,我抬起頭來,是上次那個被我撞到胸膛的大哥。
“是你?”他顯然也認出了我。
我咧了咧嘴,想扯出一個笑容,最後卻隻擺出一個哭臉道:“大哥,又讓你見笑了。”
他在我旁邊坐下來,看了我良久,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開點就好。”說著,垂眸看著地麵,再不說話。
我倒奇怪起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