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傍晚,我去洗浴中心。
轉了幾圈沒看見娜娜人。
咦,人呢?
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正打算離開,這時候有人在身後拍了我肩膀一下。
回頭!
一張甜美可愛的笑臉,露出兩個潔白的小虎牙,有點像……對了,昨晚那個女孩。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花眼了呢。”小虎牙俏皮的彎起嘴角笑了。
“你怎麼還在禾城?”
“昨天晚上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知道她和羅老大做買賣,我怕暴漏身份,隻是回應她一個微笑沒有說話。
小虎牙自討沒趣後,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去上局。
我當時有點驚訝,她看著年紀不大,怎麼還是個女賭鬼。
今天局上人不多,連看場子的刀疤男都不在,小虎牙有一搭沒一搭的壓,壓的也不大,一百二百的。
我看了一會後,坐到天門,也就是莊家對麵那一門。莊家右手邊叫初門,左手邊叫末門。
當我抬起頭時,發現莊家換成了那個死胖子,當時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胖子低頭碼好牌,左手舉著色子,右手掏出煙發了一圈,發到我麵前時,衝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我回以一笑,怕你?
賭局開始了。
我記得他第一把打色子,擲出7點,打麻將的朋友都明白,7對穿,也就是第一手牌發我。
牌發完了,依次開牌,我四點。
胖子勝券在握的開牌,七點,輕蔑的一笑。
我眼看著胖子收了我的錢,幹著急也沒辦法。
可我沒想到第一把,就是我整個下午的真實寫照,今天比以往都艱難,五點輸,六點輸,九點還他媽能打和,我一連被胖子殺了十幾手。
這期間,我手機響了幾回,陌生號,我沒接。
半個小時後,我不知不覺已經輸了一萬。
小虎牙還在我這門輸了五百,她歎了口氣,故意說給我聽:“莊家起運了,不能玩咯。”
確實沒法玩了,這樣下去我今天得栽在這裏,可心裏惱火的很,明知道是個無底洞,還是繼續壓下去。
我去了趟廁所,回來屁股一坐下,直接壓兩千,如果我麵前有一麵鏡子,眼神絕對充滿殺氣,恨不能直接九點一槍過。
對於這種一翻兩瞪眼的局,我曾經總結了一個策略,第一把下注總資產的十五分之一,用贏來的錢的二分之一,去加碼下一把。如果輸了,第二把下注減半。
這個套路是非常厲害的,連勝的時候,殺傷力成倍增加;連敗的時候,越輸越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贏大的,輸小的。
可我那天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好不容易贏一把,下一把反而保守了;輸了,挺著急,就越下越大。這也是絕大多數賭客的弊病:輸得起,贏不起。
胖子下莊後,大把的發喜錢,每個人都拿了,故意沒給我。
不記得我是怎麼走出洗浴中心的,此時繁華落幕,夜是如此靜謐,我遊蕩在無人的街道上,空氣中散發著悔恨的味道,街道越安靜我越迷茫。
我坐在馬路邊,一霎那想起我媽來,她肯定不希望看到我這樣,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有種想哭的衝動。
“大哥你至於嗎,還不如我一個女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頭看到小虎牙朝我走過來,小虎牙輸的不多,都輸在我這一門,懂得朋友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人家是怕我輸臊了,幫我撐個場麵。
小虎牙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嘀咕道:“也沒發燒啊,怎麼打自己耳光呢?”
“你怎麼跟狗皮膏藥似的。”我沒好氣的說。
“你太不開事了,剛才的局有人動手腳,那麼明顯你都沒看出來?虧我一直暗示你。”小虎牙和我並排坐在路邊。
“什麼意思?”我一下就愣了。
“你這人……”小虎牙對我有些無語,“胖子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