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記住又有什麼用,那麼多人盯著,根本沒有做手腳的機會。”誌強說。
倆人又合計了一會,穿好衣服去跟老虎碰麵,老虎帶的那兩個暗燈嘴巴很酸,話裏話外的看我們笑話,那意思是說:老虎把你們請來,不也沒抓著出千嗎?我也懶得搭理,看不慣他們小人得誌的樣。
吃完晚飯,我和誌強照常去找老蒙子玩,先在外麵押,等老蒙子上莊後,我坐初門,誌強坐末門,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
老蒙子一臉木訥,慢吞吞的推起來,老虎觀察了他半個多月,發現這人從不貪得無厭,推一鍋就收手,然後坐門子壓再輸出去一點,表麵造成一種“我也輸錢”的跡象。
來的時候我跟誌強說了,今天誌強當炮灰,我來抓,誌強還挺不樂意,畢竟撲克牌是他的本命,我會的他都會,強了半天還是按我說的辦。
為了誘惑老蒙子盡快出招,誌強一把下一萬的重注,我這門隻下五百,這樣一來,老蒙子的注意力被誌強吸引過去,我趁機觀察局上的形勢。
第一局,老蒙子殺誌強,我贏。
第二局,老蒙子還殺誌強,其他兩門贏。
第三局,老蒙子通殺,三門全輸。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收牌環節,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或者是我浮想聯翩了。
“這把贏回來我下莊,你們誰坐莊?”老蒙子一邊洗牌一邊問。
“你繼續坐唄。”我理了理錢,餘光看了誌強一眼。
誌強心領神會,對我說:“哥們兒,我看就你手氣好,你洗把牌,讓大家沾沾你的運氣。”
話一出口,有個黃毛凱子瞥了眼我的錢堆說:“他贏那點也叫錢啊。”
有人接過話說:“不叫錢你掉地下幾百看有沒有人撿。”
局上的人哄笑起來,閑家洗牌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看莊家願不願意。
“沒事,你洗吧。”老蒙子把牌遞給我。
好,這可是你讓我洗牌,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雙手分開兩摞牌按在桌麵上交叉洗牌,手感沒什麼毛病,沒事,我要看他這次能不能控牌。
洗好了,老蒙子接過牌隨便搗疊兩下,從上麵扒一張牌打點、開門,紙牌二八杠的開門,就是從牌最上麵發,每家一次性發兩張。
這局牌很正常,看不出什麼毛病,也說明不了問題,老蒙子繼續收牌、洗牌,動作顯得很慢很笨拙。
突然,老蒙子有個不起眼的習慣吸引到我的注意力,因為玩完一局牌,廢牌都被各門散扔在外麵,老蒙子收牌的時候伸手把牌摩挲過來,注意,是摩挲,而不是拿,他偶爾也用手掌打掃一下桌麵的煙灰,這都是莊家維護賭局的正常服務。
這回他摩挲桌麵時,我身體往椅子上靠,找一個和桌麵平行的視角看去,我發現有幾粒晶瑩剔透的小顆粒!
喲?
我故意把煙灰彈在桌麵上,也假裝用手去掃煙灰,用手指肚粘了一粒小顆粒回來,放在嘴唇上抿了抿,甜的?
我看了眼老蒙子的麵前,一杯咖啡,咖啡是老虎小姨子賣的,一個小碟子上放著一小杯咖啡,碟子裏還有兩袋白砂糖一個小勺。
稍微一尋思,我馬上明白了,衝著誌強微微一笑。
“老哥,你台麵多少錢?”
“八萬六。”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押了,這把我三門全包,叫底了!”
誌強說完,從包裏數出八萬六來押在桌上。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閑話,老蒙子伸手去收牌,因為收回來的牌是亂的,所以雙手按著牌往一起聚,戳一戳,整齊了再洗牌。
在這個過程中,老蒙子采用就近原則選了兩張牌,一個6一個2,故意笨手笨腳的讓這兩張牌在桌麵按了按,收起牌來洗兩遍開始發牌。而這時候,那兩張牌上應該就沾了小糖粒。
其實原理很好理解,但是現象很神奇,幾個白砂糖顆粒起到蹺蹺板的效果,一摞牌被分成了三部分,三疊牌之間便會出現一條肉眼看不到的縫隙,他隨便一搗牌,白砂糖顆粒就會滾動,三疊牌出現錯動現象,拇指肚就很容易把它們切開。
事後,老虎定了一條規矩,賭桌上不允許吃東西。
說說這把牌結果吧,誌強包三門,輸兩門贏一門,老蒙子一局贏走誌強四萬多。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抓人了呢?不是,拿不出證據來,告到法院去,白砂糖也不能叫物證。
雖然沒辦法拆穿他,但是我有辦法讓他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