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實了,葉飛剛剛褪下一身血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葉飛趕緊把褪下的衣服扔進床下,摸起一件長衫披上。
“張府有請葉飛兄弟相商要事,還請開門一敘。”
“來了”,葉飛長出一口氣,口中答話,邊係長衫邊走向屋門。
深呼吸讓情緒穩定,抬起門閘,雙手拉開屋門,隻見門口二人認識,心中更是大定。
“張管事,不知何事如此緊急,這般晚了還勞煩你跑這一趟?”
“葉飛兄弟,打擾了,隻是我家公子吩咐確有要事,不得已要兄弟辛苦一趟。”
“這要事是指?”
“公子隻吩咐兄弟過府詳談,別的並不曾交代。”
“如此,那便勞煩張管事頭前帶路吧。”
葉飛一邊跟這二人向張府行去,心中不停思索,“這姓張的小子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說?”
宛州城是南疆最南的一座城,再往南就是重重疊疊的十萬大山和覆於其上的原始森林,這裏麵有豐富的資源,珍貴藥材,靈禽異獸。
這些資源在開發度比較高的大陸中心有著巨大的市場,因此整個十萬大山像一個散發著幽幽體香的處子,吸引著整個南疆甚至周邊州城的冒險者前仆後繼。但是,複雜的地形,凶猛的異獸,讓這些發財夢不會輕易變成現實,現在進出大山的道路可以說是累累白骨鋪墊而成的。
隨著過去十年的探索,人們對待大山中的寶藏開始帶有更多理性,單槍匹馬闖入森林並帶出高級寶物的傳說,在茶館仍然不缺茶水錢,但越來越多的冒險者對待探險的想法,較之前人開始成熟起來。加入冒險團,有組織的出入大山,雖然很難再誕生一夜暴富的奇跡傳說,但是相對於個人探險,團隊的生存能力能夠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冒險團開始變成一種行業的運作方式,靠近南城門街道左邊那一大片建築就是各大冒險團,與藉此而生的相關行當。有租賃馬匹的車馬行,有懂急救醫術的特殊冒險者,還有冒險經曆豐富的向導。
張府經營本地最大的向導行,府裏養著經驗豐富的向導就有五十多位,專以向冒險團和外地冒險者提供向導服務盈利。
葉飛也曾兼職幾次向導,這幾次冒險團都小有收獲,並且全員無損,也算稍稍有點名氣。但肯找他做向導的無非就是幾個人的小團隊,所以一些資曆較深的向導都很不以為然,都認為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走了運。試想把生命交給一個不靠譜的向導,能做出這樣決定的團長豈不是把全團兄弟的生命當作兒戲?
這位張家公子反倒對他有些賞識,曾派人給葉飛遞過話,希望把他吸納進張家的向導行,並許下不錯的資費待遇。葉飛心中有個秘密,所以隻是跟著小型的冒險團賺點小錢,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自然婉拒了張公子的請求。
心中思緒不斷,腳下步履不停,一會兒就來到了張府門前。張管事衝門房打一招呼,領葉飛來到大廳。
庭院不深,隻見廳內燭火通明,正中擺了三張大席,靠裏的那張已經坐滿,外麵兩張稀稀疏疏的也有幾人在座。
張公子名字叫做張本川,正在笑吟吟地招待客人,不時也抬頭看看門口,招呼新來到的客人。張管事引葉飛進得廳來,張公子招呼道:“葉飛兄弟來啦,快請尋座位坐下吧”。
“張公子好興致啊,說起來晚飯確實簡單,那就到公子這裏蹭頓宵夜咯”,葉飛連忙拱拱手,答道。
“蹭得蹭得,趕緊快請落座”,張公子哈哈笑道。
葉飛尋一座位坐下,抬頭觀察席間眾人,猜想張公子打得什麼主意。席間有幾人,葉飛平素也是認得,都算是在向導這個圈子裏混的有點名堂。
說起來這張本川也是個有能耐的少爺公子,張家一族在當地根基深厚,可不是隻靠著向導這點盈利收入。小到茶塘飯店,大到客棧醫坊背後都能尋到張家的影子,最重要的是本地的經濟根本——貨棧。
冒險者進出探寶靠的是一身武把式,這些大財團賺錢靠的是腦子和路子。這些冒險者帶出的天材地寶如果不是別人預定,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出手門路,大都是便宜了當地這些大的貨棧。
量物而估,冒險者雖可以馬上將自己不需要的寶物換成現錢,但免不得要被壓榨一些。交易行再將這些寶物批量運往內地,當真是賺的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