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對燕捕頭講的那番話也不全是騙人,這靈珠的確對他意義重大,隻是先人遺物這些不過臨時尋的托詞罷了。
說起這靈珠的來曆,還要從葉飛的身世講起。葉飛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人,母親是南疆彝族人,十五歲前是由母親撫養長大。至於父親,隻是從母親的隻言片語拚湊起一個大概的印象。
據母親回憶,他父親葉涼是運州葉家人,早年來南疆的一名探險者,那時宛州還未建城。葉家看中了宛州生意的暴利,所以讓他父親來了解情況。
他父親出手闊綽,人也英俊瀟灑,確實也像望族之後,想是到了南疆迷上了這異域的風情。南疆女子豪爽大方,也沒許多計較,最後二人私定終身,在宛州結成連理。
那兩年,宛州正在修寨築城,一片欣欣向榮。
好景不長,葉涼行為舉止開始有異平常,葉氏豪爽慣了,也沒放在心上,多年以後才想到這些古怪。
臨產前一個月,葉涼說最近有商行大量采購龍須草,要外出一趟。葉氏當然不允,葉涼答應三五日便回,這龍須草名字貴氣,卻真個不是什麼稀罕物,在森林外圍就可采得,最後葉氏就答應了。
誰想這一等,就等了一十五年,等來個音訊全無。
這十五年,葉氏托相熟的朋友搜尋葉涼的消息,也生過自己去森林尋人的念頭,可憐帶個孩兒,丟給誰都不放心。
後來靜下來想想,就發現諸多古怪之處。且不說那段時間發現葉涼情緒異常,臨產前一月,突然要出門,采些稀鬆平常的龍須草,結果一去不回,並且生死未卜。
也動過去運州證實的念頭,隻是葉飛大了,她的心卻涼了。
守著這孩兒過了十五年,一場惡疾,撒手人寰。歲月的摧殘,哪裏還能找到當年風姿綽約的少女身影?
去的匆忙,也沒給葉飛交代什麼。
其後六年中,葉飛先是敗盡家產,隻剩一身清白。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葉飛在家中大哭一場,一邊向母親懺悔:“孩兒沒用啊”,一邊連抽了自己十七八個嘴巴,抽抽噎噎昏睡過去。
沒法,葉飛隻得將一出宅院賣掉,租下吳掌櫃在積灰巷的一間小屋。開始精打細算,好生過活。
葉飛自小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性格偏軟,這一遭經曆下來,對他觸動很大,吃過虧,上過當,終於逼得他堅強起來,在外塑起一道堅固的保護牆。雖然言辭稱不上左右逢源,心裏麵確是照個透亮。
靈珠便是在這次搬家中意外所得。原先灶台上的一口大鍋在小屋裏顯得有些大了,但本著精打細算,葉飛還是將鍋拆了下來。將大鍋立在牆邊,回身看到灶牆上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綠珠子,因為嵌在一側,清理鍋灰時一直沒有發現。
這珠子在這灶台底不知埋沒了多少年月,每日煙熏火燎,依舊晶瑩剔透,顯見並非凡物,葉飛趕緊收起來,貼身放好。寶珠入手溫潤,葉飛還當是埋在灶台裏,鍋灰的餘溫,就沒有在意。
一應家具搬運到小屋,過了幾日,方才順當過來。
葉飛將珠子拿在手中把玩,現已安定下來,就沒有了將這珠子變賣的打算。看到這珠子,想到被自己賤賣的靈草獸精,又是一番悔恨。母親葉氏獨力支撐這個家十五年都不曾把這些東西拿出去變賣,這麼快就被自己全部敗完。
葉氏是南疆土著,對這南疆物產頗為了解,藥材的貯存、皮料的脫水、山珍的醃製都很拿手,經常可以接些手工活,所以雖然孤兒寡母,日子也過得去,葉飛又歎自己無用,七尺男兒愧無一技之長。
母親生前督促自己練武,有父親留下的一本入門功法《天真訣》和一套刀法《蒼瀾三式》。葉飛性子有些懦,葉氏對其又多幾分寵溺,習武做事多半都是虎頭蛇尾。
有時葉氏也會發狠,走了個大債主,來了個小債主,我是上輩子欠你葉家的?每逢此時,葉飛就用功幾日,這《天真訣》的第一層和《蒼瀾刀》的第一式倒是背的滾瓜爛熟,隻是本領修為卻不見半點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