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趙重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伍強果然不簡單,在河西經營了十多年,幾乎是各行各業都滲透進去。而且曆任很多領導都跟他關係不一般,不管是白的黑的,關係網都異常的複雜。
如今上頭的意思似乎也沒有剛剛那麼堅定,說的話也越來越官方。這讓趙重光很生氣,不過卻是無可奈何,上頭博弈哪裏是他現在這種身份的人能說話的?
沈俊的意思很明確,在有足夠的證據的前提下才能動伍強。足夠的證據?怎麼才算是足夠?趙重光苦笑,掃了眼辦公桌上的資料。
所有的口供似乎都隱隱指向伍強,卻沒有一個實用的線索,更別說作為有力的證據使用。趙重光深深的歎了口氣,端起濃茶,泯了一口,滿嘴的苦澀,就如同他現在的處境一般。
已是淩晨三點半,省軍區X軍區,司令部的大燈驟亮,隱隱還能聽見拍桌子,大罵的聲音。守門的小兵抱著微衝,卻是像什麼也沒聽見一般,如同雪鬆般依然挺立在大門外,雙眼直視前方漆黑的夜,任由冷風肆掠,也不動搖。
“混帳東西,現在跟老子說願意軍法處置,你知道你這種行為要是真上了軍事法庭,足夠你吃槍子了!”司令部,一個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看著對麵的林子睿咆哮道。
中年男子長相很普通,卻有種讓人難以直視的威嚴。他穿著軍裝,幹淨而整齊,整件衣服似乎連一間皺紋都沒有。鬆枝綠色肩章上,綴有金色枝葉和一顆金色星徽,居然是名陸軍少將。
林子睿輕飄飄的掃了眼父親,什麼話也不再說,繼續保持沉默。從河西回來已經有近三個小時,就這麼一直聽著麵前這個高大威武的父親在那裏咆哮,如同一頭發了瘋的獅子般,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幾句。
“別以為你不說話就行,你真當我不知道你這次去幹嗎?”林國棟瞪著林子睿,拿起桌上的座機說道“:姚秘書,把資料送過來!”
林國棟生氣,本來有任務給林子睿,誰知道這小子把士兵都給拉走,還假穿他的命令,愣是出動五架直升機,這種行為嚴重觸犯了軍紀,要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隻怕現在早就被扒了軍裝。
片刻後就聽見了敲門聲,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子走進來,將文件放在桌子上後,轉身離開。隻是在走之前卻對林子睿眨眨眼睛,吐吐小舌頭,做可愛狀。林子睿抱以苦笑,搖了搖頭。
“你不用看了!還是我來說吧!”沒等林國棟去翻資料,林子睿就搶先說道“:小夢出事,所以我過去!”就這麼短短一句話,再無多言。
“小夢怎麼了?”這次輪到林國棟著急了,他虎目怒睜,整個人像是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嗬嗬,你現在知道關心?以前都去幹嗎了?”林子睿冷笑,一雙冷目直視自己的父親帶著濃濃的嘲諷。
被兒子一句話嗆得無言以對,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你以為我不想嗎?五年了,這丫頭一消失就是五年。我去找過她,但是她不願意回來,她想一個人安靜的過!我又能怎麼辦?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恨我和你朱阿姨!但是有些事,隻是你們不了解罷了!”林國棟苦笑道。
“又是這句話,什麼叫我們不了解?難道你們就不能解釋嗎?五年了,你們做父母都又向子女解釋過這些嗎?”林子睿嘶吼道。這些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和父親討論這個問題,他狂躁的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內心中沉浸多年的怨恨都傾瀉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