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衣袂消失在視野裏,渥丹臉上漸漸沒了笑。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是沒有所謂的長相廝守,一個人也不會永遠將一個人等下去。也是,自己現今算是個寡婦,人家大好男兒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怎會真的如當初所許等下去呢?已經有人消逝在她生命中,看到他有了家室,有了愛他的人,這樣就足夠了。至於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有福氣的人,為免殃及到他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李存煦打點好一切後,正要出門去官邸,卻在府門口遇到尹歐蘭。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想著渥丹妹妹才來這裏,隨身帶的衣裳首飾不多,正打算出門去買些。”
“勞歐蘭有心,我早先已準備妥當剛命人給她送過去了。官邸還有事,先走了。”
尹歐蘭的陪嫁丫鬟鳳歌看到自己主子臉上的落寞表情後忍不住說道:“小姐,您也是太低眉順眼了些,那姑娘不就仗著長得好看竟讓大人對她如此好,真是……況且您這個正妻在這裏,她個小妾能耐什麼呀。”
“鳳歌,不許胡說,沒得失了大小。”尹歐蘭輕叱。
“聽在暘說那姑娘是從犬丘來的,況且和在暘好像很熟絡,想必也是出身大家,以後萬不可再說出這樣的話來,叫人笑話我們商賈人家沒體統。”
鳳歌嘟囔一句,答了個是。
立秋後夜色降臨的越來越早,臨到晚飯時分府裏各處已點上了燈。
尹歐蘭坐在桌邊時不時往門口望去,多希望下一刻抬眼就能看見那個人進來。
鳳歌猶豫了幾次忍不住勸道:“小姐,菜已涼透了,我再讓人去熱熱?”
“不了,等大人回來再熱,不然還沒等來又會涼掉。”
聽到腳步聲,尹歐蘭歡喜轉頭,可下一瞬在看清來人後歡喜已而換為合體的微笑,唯餘眼中的落寞無法收斂幹淨。
“李淺?大人可是又不回來用晚飯了?”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
“是,大人讓小的轉告夫人早些休息,回來的時間不定,不用等他。”
“我知道了,鳳歌,去把那件絨獒披風取來讓李淺帶去,更深露重大人夜晚回來難免寒冷。”
看到李淺欲言又止的模樣,尹歐蘭心知,“大人還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沒有?”
李淺將頭埋得更低回道:“大人說渥丹姑娘一路辛苦,今晚或許歇息得早,夫人今晚可先不必過去。”
尹歐蘭一哂,怕是連下人們都看出來了那個院子不歡迎她,以及李存煦處處對那女子的悉心嗬護。
李存煦聽到門聲響動微微抬眼“李淺,事情辦妥了?”
李淺將手裏的披風掛到衣架上,回頭道:“這麼點小事公子也差我去辦,門外蹲著好幾個小廝呢。”
聽到略有些埋怨的語氣,李存煦好笑看眼抱怨者,提筆邊寫邊說道:“去給夫人傳話自然要是自己最貼侍的人去,隨便一個旁人可是不行的。”
李淺一聽頓時喜色,“公子,這是夫人怕你冷著給你的披風,秋夜苦短要你早些回去。“說完趕忙溜出屋。
李存煦提筆的手一頓,紙上一絲不合適的墨跡暈染開來,抬頭看向那件深色披風,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自唇間逸出。
是時候該思量如何給她個解釋,替她找個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