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山界,靈能妖獸生態研究所。
夜幕低垂,寥寥寒星,正是臨近子夜時分。
傅青笛與劉易歌藏在街角處的一片陰影中,借著牆壁的遮掩,不時向遠處看去,很有著幾分偷偷摸摸的樣子。
“一哥……這麼做合適麼?”
說話的是傅青笛,他有點拿不準的問道。
“合適,為什麼不合適?”坐在旁邊的是劉易歌,吊兒郎當的抖著腿,一臉淡定的回道:“學著點,這叫打草驚蛇。”
——中午的時候,從研究所主管陳玄青手中得到了通行符印之後,劉易歌就帶著傅青笛在靈能妖獸生態研究所中逛了一下午。隻不過兩人並沒有太多的收獲。
很多研究員明顯得到了陳玄青的授意,表現的不冷不熱,更有甚者直接出言驅趕,哪怕是在焚化爐這樣的案發現場,都沒能待上太久,與其說是在調查案件,倒不如說是在浪費時間。
但劉易歌卻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就像個蒼蠅似的到處踅摸,純為了招惹眾人討厭。兩人故意在研究所裏耗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鐵青著臉的陳玄青開始出麵提出抗議,劉易歌才不慌不忙的帶著傅青笛施施然離開。
但離開之後,兩個人卻沒有立刻返回調查科,而是在附近找了個小館子打發時間,直到夜幕降臨才又溜達回了研究所附近,尋了個角落貓在陰影之中,安靜的等待著。
劉易歌一直沒說要幹什麼,傅青笛第一次與他合作調查,也沒敢多問,隻是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劉易歌還這麼氣定神閑的待著,難免想要問個明白。
“怎麼?不明白什麼是打草驚蛇麼?”
劉易歌看傅青笛依然是一臉懵懵的樣子,笑著解釋道:“你仔細想一想,咱們倆下午都幹嘛了?”
“下午……下午不就是到處轉轉,然後又看了會現場,接著又問了很多人是否了解什麼情況,不過好像也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有用的情報。”傅青笛調出靈能約束器的界麵,改成隱蔽模式,上下劃拉著,困惑的回道。
“對啊,這就叫打草。”劉易歌一伸手,指著研究所的方向道:“你想想之前那個禿頂大叔說過的話,他說他那天走的很晚,而後才在無意中發現,有猴屍從焚化爐裏麵自行逃走。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這件事真有研究所的人在背後操縱,那咱們今天大模大樣的跑到研究所裏轉悠,你覺得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劉易歌話說的很直白,傅青笛立刻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遂接道:“一哥你是覺得對方如果心裏有鬼,肯定要做出與一些反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很可能會有動靜,這就是被咱們打草驚出來的蛇?”
劉易歌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點了點頭,又道:“大致是這個意思,不過這裏麵又會存在不同的心理博弈,這要根據對方的背景情報來進行操作,說白了就是大膽假設出對方的種種反應,而後按照這個脈路去刺探虛實。”
“嗯…….”傅青笛望向研究所,眼神微微閃動。
“所以,我先假定幕後之人是擁有學者身份,那麼對於我們下午大張旗鼓的調查行為,必然會做出符合其身份的反應,如果我猜的沒錯,估計咱們能等到猴屍的再次出現。”
“那為什麼對方不停止行動呢,這樣不是更穩妥?”
“因為咱們傻啊,兩個缺心眼的警察,知道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就上門大張旗鼓的調查,最關鍵的是忙活了一下午還什麼都沒查到,結果被灰溜溜的趕出了門,你說你要是碰上這樣兩個傻缺,而你又自居是一個學者出身的聰明人,那你是選擇就此停手,還是在最短的時間想辦法來徹底遮掩問題?”
聰明人自然會選擇聰明的辦法來解決問題,但有的時候,最聰明的辦法未必就一定能很聰明的解決問題。
“那肯定是……”
傅青笛猛然停住了要說的話,迅速蹲在了地上,身子還往陰影中湊了湊,因為他已經在第一時間發現,對麵研究所的房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黑影的個頭不高,姿態也有些古怪,行走間的動作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僵硬,就仿佛在它們的四肢有人在提線操縱,不多時,接近三十個黑影就依次翻上了屋頂,一搖一晃的向著遠處列隊走去。
“隱蔽記錄……鎖定靈能特征……”劉易歌的聲音從旁邊悄悄傳來,提醒著傅青笛接下來行動的幾個步驟。
傅青笛在不動聲色間開啟了靈能約束器的偵測功能,而後又轉過頭指了下自己,伸出兩根手指向前一推。
他的意思是在問劉易歌用不用兩路包抄過去。
劉易歌見狀用力點了下頭,而後指了下眼睛,又兩手交錯輕砍了一下——隻跟蹤觀察,謹慎行動,這是他給出的回答。
深沉的夜幕中,傅青笛開啟了貼身的偽裝護甲,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融入到陰影之中,如蛇一般蜿蜒遊走在牆角路旁,靈能約束器構建出一塊透明屏幕懸浮在他的眼前,上麵顯示著近三十個移動中的圓點,這是傅青笛已經鎖定的靈能特征,哪怕這些突兀出現的黑影脫離了視線,也能通過靈能掃描將其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