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峰兀立,怪石磷峋,峰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十步三轉,緊貼著的就是萬丈懸崖。一行人在陡峭的山道中疾馳如飛,半響功夫,就來到了一座天梯前。
獨孤如願坐於馬背上抬頭仰望,這數十米高的巨崖仿佛迎麵而來,隨時都要傾倒一般。正要開口詢問如何上去時,就見前麵馬匹上的漢子突然拉弓向崖頂射出一箭,一聲刺耳的呼嘯過後,崖頂上竟發放下了七八根繩索。
“瞧見沒有?寨子就在天梯之上,走吧!”
另一匹馬背上的令狐采菡話一出口,靈巧的身子便縱身一躍扯住繩索順勢一拉,整個人便騰雲駕霧般的瞬間就到了天梯的半腰處,一陣山風將她銀鈴般的聲音傳到了崖下:“勇悍無敵的獨孤如願不是怕了吧?”
獨孤如願瞧了一眼懷裏昏迷不醒的蝶戀,隨即解下自己腰間玉帶將她綁在身後,轉身躍離馬背,腳尖輕踏台階而上,如履平地,三縱兩躍便越過了令狐采菡,片刻之後就到了懸崖頂上。
踏足實地,獨孤如願舉目四望,隻見四麵蒼峰翠嶽,兩旁崗巒聳立,滿山樹木碧綠,放眼遠眺,在雲海蒼茫之間,洛河、黃河如玉帶環繞……
本以為山寨粗陋不堪,卻沒想到這崖上竟然是一座雄偉的碉樓。一道丈餘高的石牆將整個山寨圍了起來,崗哨林立,石牆上箭樓、城垛一應俱全。
此刻令狐采菡也上了崖頂,向麵前站立的獨孤如願投去一眼:“你不是要救她嗎?還愣著幹什麼?跟我來吧!
獨孤如願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回過神來,解開綁在自己身後的蝶戀,將她橫抱於懷中,緊跟著令狐采菡往寨內走去……
未有多久,令狐采菡便在一座小屋前停下了腳步,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從屋子裏撲鼻而來。
“藥叟爺爺,您在嗎?”
令狐采菡上前應門,片刻之後門便開了,一位清臒的老人出現在麵前,瞥了一眼獨孤如願懷裏昏迷的蝶戀,這才慢吞吞地讓他們進了屋。
“將她放下,你們出去吧!”老人神態傲慢,話一說完就不願意再開口,自顧自的飲起了桌上還未飲完的那半壇陳年老酒。
令狐采菡一聽,目光掃過獨孤如願俊美如斯的側臉,心有不甘,上前一把扯住老人的手臂不斷搖晃,撒起嬌來:“藥叟爺爺,你少喝點,這女子命在旦夕,您幫忙看看!好不好?”
眼前的老人似乎拗不過她的糾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行了,行了,手都要斷了!我幫你看看便是,不過你是知道我的規矩的,我不想救的人,你再胡鬧我也是不救!”
“知道啦,您先看看再說!”令狐采菡說著硬是拉著老人來到了獨孤如願的身邊。
“還不將她放下,藥叟爺爺都答應救她了,你還傻愣著幹什麼?”
獨孤如願瞧了麵前的老人一眼,俊眸裏似有懷疑之色,將蝶戀輕放在竹椅上,拱手道:“是在下用力不當,不小心打傷了她,還請前輩能夠將她救醒,否則在下心有不安!”
麵前的老人並未理睬獨孤如願,伸手替蝶戀把過脈象,停頓片刻,撚須皺眉:“這位姑娘內傷頗重,又感染了風寒,心脈間多有鬱積,已經氣若遊絲,不太妙!”
獨孤如願聽到此話,神色微微震動,心中頓時一緊,目光落在蝶戀蒼白的素臉上,竟會有一種莫名的痛惜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