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那個虧損的公司,終有一天會退市。
冷門行業,且早在幾年前賺錢的時候,董事會總是以各式各樣的名義,讓那個公司捐款,捐贈出去的款子到底流通到了哪裏,姑姑還不知道嗎?可是她能怎麼樣?她一個小小的總裁能管得了多少大事?一切董事局說了算。
她一個女人家,和他們向家鬥了多少年,不還是敗了?
所以,現在把所有希望傾注在侄兒身上,希望他能挽救得起,可惜,虧損太厲害,拆東補西,惡果循環,朝不保暮。
姑姑的電話剛掛,又接到指情的來電。
“姐夫。”她還是喜歡這樣稱呼。
“有什麼事?”
“我想回國。”
“沒事回國幹什麼?好好念你的書。”
“哈佛大學MBA課程好枯燥……”她在那邊發牢騷。
李明遠無聲冷笑:“有書念,還不好?”
“我覺得姐姐好像知道了……”指情有點擔擾的說,那日在向宅,從姐姐那些話聽出來,仿佛什麼都知道了。
“你以為你姐姐是傻的?你們全家人瞞著她,一天兩天還行,一年兩年呢?”李明遠不知哪來的一股火,衝她發泄道:“你姐姐她喜歡凡事放在心上,不表露而已!你們別惹她,惹毛了她,一定六親不認!”
指情被他突然的火氣震住了,半晌,訥訥的問:“那那那……姐夫,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這是你家的事!別來問我!”李明遠狂躁的很,情緒失控,滿腔都是火。
指情委屈的說:“難道、難道姐夫你希望我嫁人嗎?可是、可是你說過的,你說找時間把我接出來。我現在在美國,你也沒來看過我幾回?上次你和姐姐到古巴旅遊,在美國逗留了一天,也不來看我?”
李明遠揉著眉頭,煩得不想說話:“……我那是有生意,和客戶談了一天……”哪裏還有時間去會小情人?便是情人上門,也顧不及。
指情在那邊飲泣,一聲高,一聲低,仿佛傷心至極。
李明遠頭痛得厲害,那股一陣一陣裂開似的頭痛近日變本加厲,折磨得精神都快要萎靡了。視線也老是昏花,看遠物都迷離不清。
“你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那是你.媽讓你做的事情,照她的話,執行就好……好了,我還要去公司。”三言兩語掛了電話。
他起床下地,不知是不是動作過猛,一下子往前栽去,好容易扶著牆壁站穩,仍是覺得頭昏眼花,伴隨著一股暈眩。四肢無力,全身僵硬得連走路都吃力。
他知道,他病了。
才多少歲呢?就這樣體力不支?一夜風雨也經不起。今年,也不過三十一吧。
重新躺回到床中,拿過話筒,給餘顏致電。
她匆匆趕來。
李明遠去開門的時候,餘顏伸手一摸,往他額頭上探去,燒得挺厲害,嚇了她一跳:“怎麼不去看醫生?”
“剛吃了退燒藥,還看什麼醫生?”
李明遠轉身到沙發那邊,餘顏收攏雨傘,掛在進門之處的組合櫃上,進來,給他做飯。
煮了一點粥,他沒吃多少。
他找她是有正經事要談,就看她肯不肯了。
餘顏也知道他有事,否則不會把她叫來,當麵談。發燒這事,他還可以自己料理,不會有求於她。
“餘顏……這件事情,你要想好,再作決定……”李明遠一邊吸煙,一邊咳嗽,咳得鼻青臉紅。餘顏看著心疼,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幾日不見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向指柔,就有那麼好麼?時刻還在關心她?
離都離婚了,還叨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