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琴頓了頓,趕緊回頭撿包,然後一陣大跑,拉著足千裏就飛快的跑出大堂。
“你看到沒有?林先生居然和莫小姐?啊!他們居然?”詩琴坐上車,死命的搖著足千裏的肩膀,“你們老大,居然搞上了一個公關小姐,天啊!”
這什麼世道?
林如墨長那麼帥,雖然和指柔無戲了,可看到他那麼快就泡上別的女人,詩琴心裏還是不舒服的。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足千裏糾正,“莫小姐早就不在公司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覺得不可思議。”詩琴吼,“我就是不喜歡那個莫小姐!”
“哎吆!那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哦,老大也有換口胃的時候。”足千裏說,對著車內的化妝鏡照了照臉。
“足千裏!你是不是想說,你也有換口胃的時候?還是說你一早就有這個心思了,啊?”詩琴朝他怒吼。
所謂的河東獅吼,就是這樣的吧。
足千裏吐了吐舌頭,縮著肩膀,再不敢頂嘴,一臉憂鬱的望著方向盤。
詩琴一把摸上他腦袋,意見大大的叫嚷:“叫你不要剪平頭,你偏不聽!你看看!你看看!頭發剃得像鍋鏟一樣,沒有一點風度,難看死了!”
足千裏委屈的叫:“是你叫我去換個發型的嘛。”
詩琴對扛:“但我沒叫你換平頭啊。”
“那你喜歡什麼頭?”
“周正的發型就好看……”她一談及周正,兩眼冒紅光,臉頰一片紅暈。
“首詩琴!”足千裏急得推開車門跳下去,將她拖下來算賬,“別拿我和他比,周正算什麼!我足千裏才是最好的。”
他拖得很用力,拖得詩琴大叫:“你敢拖我?你敢對我使用暴力?你敢對我這麼不溫柔?足千裏你王八蛋,你王八蛋,領了結婚證,你就不是人了,你變成烏龜了!”然後當頭一掌劈了過去,足千裏將頭一偏,手臂一下子檔格,不至於腦袋開花,卻還是被對方打得哇哇大叫。
兩人正戰鬥,卻看到林如墨車子開過來,四目一交遞,心領神會,和諧的退後一步,趕快又鑽進了車。
昨夜的小雨早已經停了,空氣中還飄浮著絲絲清甜味。
副駕的女人甩了一下短發,頓時,洗發水味繞鼻而來。
整個車廂都充滿了她的味道。
這車,似乎載過指柔,就沒載過旁的人。
轉動方向盤,林如墨不時瞟她幾眼,莫言坐姿很端正,手指撫著胸前安全帶無意識的把玩著,視線在前方。
偶有陽光穿透前擋玻璃折射而進,林如墨扶著方向盤的手指掠過流光。
莫言一直都很安靜。
林如墨亦是。
他忽然就把車停了,下得車來,望著頭頂那片天。
莫言坐在車裏,沒有下去。
她看到,他站在外邊打電話。不知給誰打電話,眉眼溫和,又有一種謙順的態度。
打完電話後,林如墨再度坐上車,側過頭研究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下個月,我父母要來。”
他父母要來,可關莫言何事?
她不解的望了他一眼。
往後的日子,她就跟了林如墨。
說是“跟”,其實說得難聽點,是“豢養”。
他在郊區有棟別墅,那天把她帶去,他就很直接的說:“以後,你就住在這兒。”
“我有地方住。”莫言不想住在這兒。
林如墨眉毛一揚,調笑道:“說起來,你也不是最笨的,你動動思想,我現在是跟你商量嗎?讓你住這兒,是我的決定,你說你還有得選擇嗎?”
她沒得選擇的住了下來。
庭院很大,大到她不可想象,光是一個草坪就有三四個足球場大。
走在草坪裏,仿佛走在草原上。
綠葉的植株幾乎可以將渺小的她淹沒。
她有幾次,在草坪裏走迷路了,黃昏的時候,是林如墨把她找回來的。
他責怪,似乎很焦急:“本事真大!在我家裏,你也能迷路?”
莫言望著這所大房子,隻笑不語。
曾經的夢想中有過這樣漂亮,這樣豪華的房子,但那都是在電視上所看的,又或者是在畫上所見,而今,自己走入這不真實的畫裏,才知,電視上那些別墅不過是冰山一角。
許多,更美的房子,不曾出現在電視上,也是圖畫上畫不出來的。
在這兒,林如墨給她的地方,除了豪華,就是寬大。
白天,林如墨上班,晚上回來,他會毫無節製的要她。
不知為什麼,天下的男人好像都熱衷於這事?
也不知為什麼,林如墨夜夜狂歡都不覺得累?
晚上無論做多少次,早上都很準時的爬起來,神彩奕奕的去公司上班。
他不在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呆在房子裏,或看雜誌,或看電視,或跟著電視上廚藝節目,在廚房裏依樣畫葫的忙碌。
他吃過山珍,他吃過海味,這世界許多美味,獨有一樣,他沒有吃過。
家中的飯,家的味道。
有一天回來的較早,莫言穿著雪白的圍裙,在後花園的菜地裏撥出兩根大蔥,經過客廳,朝他一笑。
就像那夜,泳池旁邊那一笑,水波瀲灩。
他的心湖也漾起一陣陣漣漪。
從那以後,他就變了個人似的。下了班,哪兒都不想去,對所有的夜店都失去了興趣。
隻想回到那棟別墅裏,吃她做的飯。
莫言其實不愛笑,平常,即使笑起來也有一股子冷冰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