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偉大的母愛(二)(1 / 3)

我放眼四周,天朦朦的亮了,我守的那間產房裏並沒有傳來喜悅的歡呼聲。我站了起來,湊過去,緊張的問:“生了沒有?生了沒有?男孩還是女孩?”

我這樣激動,事後想了想我都覺得有點過份了。好像是我老婆生孩子一樣。

產房是空的,我沒看到向小姐,裏麵有護士走出來,點頭對我微笑:“向小姐選擇剖腹產,到樓上做手術去了。”

我哦了一聲:“手術要多久?”

護士說:“大約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我又問:“大人小孩都沒事吧?”

護士笑了笑:“一般來說,剖腹產還是比較安全的,這個你不用太擔心了。楚先生已經進入手術室,親自拍攝分娩全過程,記錄偉大的母愛。”

是嗬,偉大的母愛,一定要記錄下來,留著以後可以和孩子一同分享。

楚先生想得真周到。

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以及產房中助產士和家長喜悅的笑聲,我失笑,這一層樓都是產房,剛才就有一條新生命降臨人間,而我清醒的刹那還以為是向小姐生了。

我看一眼女兒,一個護士長走來抱起她,前來跟我說,椅上冷,她放在辦公室讓她睡。

我打聽到她的手術室,一個人等在手術室外邊不遠處。

而在我前麵,早就有許多人在此等候著,有人扛著攝像機,小聲交談,高興的收集並且傳播這條好消息。

明天的報紙上一定會刊登出一條特大喜訊:“楚氏集團的楚太太喜得貴子!”

看著這麼多人都在等,我也好高興。

有記者看到我,把鏡頭朝向我,拍了幾張照。

後來又有記者說:“還是別拍了,李先生並不希望被打擾,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楚太太。”

於是,他們就都不拍了,放過了我。

後來向小姐被護士推出來,楚晉也出來了,一麵扶著向小姐的頭,一麵把手中的攝像機交給守候外邊的一人,而見到手術門打開,外邊的所有人全都一躍而起,於是,在擔架床的後邊立即圍上了一批記者。有照相的,有錄相的,閃光燈連成一片,人們忙得不可開交,都想在第一時間抓拍更多幾張向小姐的照片。

她真幸福!

生個孩子,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像她這樣,擁有如此榮耀!

我擠不進去,連她的臉都沒看到,隻聽到記者提問。

“請問楚先生,楚太太給您生的是公子還是公主?”

“請問楚先生,您跟隨太太進手術室是什麼感受?”

隔著人頭的間隙,看到了楚晉,他笑容滿麵,雖然眼底微有一絲疲倦,但也被那喜悅的笑容抹去了。他隻笑不語,和幾個護士扶著那擔架床進了電梯,梯門一關,攔住了許多記者,有人往逃生梯咚咚的跑,想趕在樓上電梯打開之前再圍截。

到了樓上的一間月子房,這是一套早半年前準備好的,麵積約八十平方米的兩房一廳的豪華房子,室內裝修以溫暖的鵝絨黃為主色調,頂上華麗的吊燈、牆上超大的掛壁式LED電視、高級軟床等都是高級配置。為了打造一間專屬於指柔的“月子房”,楚晉一擲千金,花了近五十萬。

我也瞎跟著人們亂跑,他們跑逃生梯,我也跑。他們坐電梯,我也坐。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看著人們那麼高興,我也高興。有幾次,人們發現我,衝我一笑,那笑容好慈悲,我頓時覺得好感動。

好在每個記者都沒再把鏡頭對準我,當我普通人。

這是我應該值得慶幸的。

因為如果我和向小姐有過一次婚姻,而在她結婚生子,我還待在醫院裏,憑這一條消息他們一定會大肆報道。好在他們沒有,整副心思全撲在向小姐生的是公子還是公主。

我跟隨人們走出電梯,又走上走廊中。

走廊盡頭那間房,門上標著“月子房”三個大字。門外早已有一批人守候,門是關著的。

我和許多人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寶寶。

自向小姐從手術室推出來,都沒有看到寶寶長什麼樣兒。可是,我看到楚晉滿臉喜悅的笑。我猜,一定是生了一位小公子。

在走廊上,林如墨也在四處打聽:“生了沒有?生了沒有?”

他昨天也留在醫院。

因為他老婆莫言也懷有身孕,不放心讓她一人回去,留在家裏。而兩人又沒病沒痛的,竟然辦了住院手續,要了一間豪華的套房,住了下來。

那小子,好像他老婆生孩子似的,焦急得不像話,逮住一人就問:“生了沒有,生了沒有?”

我越來越鄙視他。

瞧!我多麼平靜啊,我也不找人亂打聽,我待在外麵靜靜的等候,我知道,如果楚晉有心公開生的是公子還是公主,我們都會知道答案的,反之,我們打聽也打聽不到。

我們一夥人守著這月子房,激動又緊張。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新年伊始,楚太太生子消息傳出去,人越來越多,走廊上都站滿了人,連護理人員都在那端擠不過來,小聲嚷嚷:“大家讓一讓!請大家讓一讓!”

我趕緊貼牆而站。

對麵是林如墨,他看到了我,連忙擠過幾個人頭,來到我身邊,與我一起靠緊牆壁。

他小聲問我:“李明遠,你高興嗎?”

我點了點頭。

他又問:“李明遠,你高興嗎?”

我又點了點頭。

他再問:“李明遠,你高興嗎?”

我再點了點頭。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忽然攬著我說:“李明遠,你真的高興嗎?為什麼我想哭?”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神經病還是怎麼的?人家大好日子,你為什麼想哭?你也太掃興了。”

林如墨滿臉悲傷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隻覺得心裏好難受,難受得想哭,就是這樣。你沒有愛過人,你如果愛過,你一定會理解我的感受,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我的難受不是那種意思,是高興得難受,知道麼?知道麼?”

我怎麼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

我隻知道,此時此刻的林如墨看起來像神經病似的,還抱著我肩膀,讓我們兩人關係看起來極為親密,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我心裏不斷的罵他,嘴上說:“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高興的想哭,開心的想哭,所以你就好難受,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