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羅宣火焚西岐城(1 / 3)

詩曰:

離宮原是火之精,配合幹支在丙丁。

烈石焚山情更惡,流金爍海勢偏橫。

在天列曜人君畏,人地藏形萬姓驚。

不是羅宣能作難,隻因西土降仙卿。

話說探馬報入中軍:“啟千歲,有一道人請千歲答話。”殷郊暗想:“莫不是吾師來此?”隨即出營,果然是廣成子。殷郊在馬上欠背言目:“老師,弟子甲胄在身,不敢叩見。”廣成子見殷郊身穿王服,大喝曰:“畜生!不記得山前是怎樣話?你今日為何改了念頭!”殷郊泣訴曰:“老師在上,聽弟子所陳。弟子領命下山,又收了溫良、馬善,中途遇著申公豹,說弟子保紂伐周,弟子豈肯有負師言?弟子知吾父殘虐不仁,肆行無道,因得罪於天下,弟子不敢有違天命,隻吾幼弟又得何罪,竟將太極圖把他化作飛灰?他與你何仇,遭此慘死?此豈有仁心者所為,此豈以德行仁之主!言之痛心刺骨!老師反欲我事仇,是誠何心!”殷郊言罷,放聲大哭。廣成子曰:“殷郊,你不知申公豹與子牙有隙,他是犯你之言,不可深信。此事乃汝弟自取,實是天數。”殷郊曰:“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之死又是天數,終不然是吾弟自走入太極圖中去,尋此慘酷極刑。老師說得好笑!今兄存弟亡,實為可慘。老師請回,俟弟子殺了薑尚,以報弟仇,再議東征。”廣成子曰:“你可記得發下的誓言?”殷郊曰:“弟子知道。就受了此厄,死也甘心,決不願獨自偷生。”廣成子大怒,喝一聲,仗劍來取。殷郊用戟架住:“老師,沒來由你為薑尚與弟子變顏,實係偏心。倘一時失禮,不好看相。”廣成子又一劍劈來。殷郊曰:“老師何苦為他人不顧自己天性,則老師所謂天道人道,俱是矯強!”廣成子曰:“此是天數,你自不悔悟,違背師言,必有殺身之禍!”複又一劍砍來。殷郊急得滿麵通紅,曰:“師父,你既無情,偏執己見,自壞手足,弟子也顧不得了!”乃發手還一戟來。師徒二人戰未及四五合,殷郊祭番天印打來,廣成子著慌,借縱地金光法,逃回西岐至相府。正是:

番天印傳殷殿下,豈知今日打師尊。

話說廣成子回相府,子牙迎著,見廣成子麵色不似平日,忙問今日會殷郊詳細。廣成子曰:“彼被申公豹說反,吾再三苦勸,彼竟不從。是吾怒起與他交戰,那孽障反祭番天印來打我,吾故此回來,再作商議。”子牙不知番天印的利害,正說之間,門官報燃燈老爺來至。二人忙出府迎接。至殿前,燃燈對子牙曰:“連吾的琉璃燈也來尋你一番,俱是天數。”子牙曰:“該尚如此,理當受之。”燃燈曰:“殷郊的事大,馬善的事小,待吾先收了馬善,再做道理。”乃謂子牙曰:“你須得如此如此,方可收服。”子牙俱依此計。

次日,子牙單人獨騎出城,坐名“隻要馬善來見我”。左右報入中軍:“啟千歲爺,薑子牙獨騎出城,隻要馬善出戰。”殷郊自思:“昨日吾師出城見我,未曾取勝;今日子牙單騎出城,要馬善,必有緣故。且令馬善出戰,看是如何。”馬善得令,拎槍上馬,出轅門,也不答話,直取子牙。子牙手中劍赴麵相迎。未及數合,子牙也不歸營,望東南上逃走。馬善不知他的本主等他,隨後趕來,未及數射之地,隻見柳陰之下,立著一個道人,讓過子牙,當中阻住,大喝曰:“馬善!你可認得我?”馬善隻推不知,就一槍來刺。燃燈袖內取出琉璃,望空中祭起,那琉璃望下掉來,馬善抬頭看見,及待躲時,燃燈忙令黃巾力士可將燈焰帶回靈鷲山去。正是:

仙燈得道現人形,反本還元歸正位。

話言燃燈收了馬善,令力士帶上靈鷲山去了。不提。

且說探馬來報入中軍:“啟千歲,馬善追趕薑尚,隻見一陣光華,止有戰馬,不見了馬善。未敢擅專,請令定奪。”殷郊聞報,心下疑惑,隨傳令:“點炮出營,定與子牙立決雌雄!”隻見燃燈收了馬善,方回來與廣成子共議:“殷郊被申公豹說反,如之奈何?”正說之間,探馬報入相府:“有殷殿下請丞相答話。”燃燈曰:“子牙公,你去得,你有杏黃旗可保其身。”子牙忙傳令,同眾人出城。炮聲響亮,西岐門開,子牙一騎當先,對殷郊言曰:“殷郊,你負師命,難免犁鋤之厄!及早投戈,免得自悔。”殷郊大怒,見了仇人,切齒咬牙,大罵:“匹夫!把吾弟化為飛灰,我與你誓不兩立!”縱馬搖戟直取子牙,子牙仗劍迎之。戟劍交加,大戰龍潭虎穴。

且說溫良走馬求助,這壁廂哪吒登開風火輪,接住交兵,兩下裏隻殺得:

黑靄靄雲迷白日,鬧嚷嚷殺氣遮天。槍刀劍戟冒征煙,闊斧猶如閃電。好勇的成功建業,恃強的努力當先。為明君不怕就死,報國恩欲把身捐。隻殺得一團團白骨現青天,那時節方才收軍罷戰。

且說溫良祭起白玉環,來打哪吒,不知哪吒也有乾坤圈,也祭起來。不知金打玉,打得紛紛粉碎,溫良大叫一聲:“傷吾之寶,怎肯幹休?”又戰哪吒,被哪吒一金磚,正中後心,打得往前一晃,未曾閃下馬來。方欲逃回,不意被楊戩一彈子穿了肩頭,跌下馬去,死於非命。殷郊見溫良死於馬下,忙祭番天印打子牙,子牙展開杏黃旗,便有萬道金光祥雲籠罩;又現有千朵白蓮,謹護其身,把番天印懸得在空中,隻是不得下來。子牙隨祭打神鞭,正中殷郊後背,反筋鬥落下馬去。楊戩及上前欲斬首級,有張山、李錦二騎搶出,不知殷郊已借土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