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那一個無比熟悉的世界。
鬼娃印象中他已經第二次來到了這裏!沒有重力存在的時空,有的隻是無邊無盡的黑暗,像墮落在萬丈深淵的地底深處,身體輕盈得猶如隨風飄蕩的落葉!
他一個人,漫無邊際的遊蕩著,惶恐得像一個無助的迷路小孩,然後他咬緊牙關的奮力狂奔,像許多年以前,那樣奔跑著,就能到達光明的彼岸!
虛空中突然疾射而來一束聖潔的白光,鬼娃再一次的投身而入,下一刻,他真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片白霧繚繞的原始叢林,分不清黑夜還是白天,遮天蔽日的高大樹冠幾乎把天地隔絕了一般。
數不清的古樹怪藤如蛛網般羅結交織,讓人幾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周圍是飄渺虛無的白霧,仿佛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這與當年那一場夢境何其的相似?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看到那一頭野狼,和那個棄嬰。
一切,都顯的那樣的安寧,但鬼娃凝神戒備的臉上並未稍緩半分,不知怎的,那一年猛然轉醒,他無數次在夢中來到這個地方,但每一次,他都無法逆轉那個孩子的命運!舊地重遊,鬼娃沒有一絲一毫的親切感,那個孩子的命運與自己何其的相似,他恨不得把那頭野狼撕成碎片!
呼!!!輕風漸起,鋪天蓋地的白霧忽而舒卷散開,眼前,現出一條幽靜的山林小道,地上滿是枯枝敗葉,其間樹根錯盤,古藤羅結,別有一番古樸天然的味道!鬼娃循眼向那小道深處望去,因為緊張而緊緊撰著的拳頭看上去竟有些顫抖。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從幽靜的步道盡頭隱隱現出兩個身影,一男一女,女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兒,兩人一邊奔跑,一邊還向身後戒備的看上一眼,顯然是在逃命關頭!
“你們以為能夠逃得了嗎?”一聲倨傲話語傳來,那兩個人突然頓住了身形。
眼前如憑空出現的一個少年正站在他們的身前,大約十九歲模樣,一身少數民族一樣的紫琅色衣束,頭戴火紅色的貂絨錦帽,相貌長得極其俊朗,雙手各持一把銀光閃閃的月弧彎刀,十分小巧,上麵還鑲有一些華麗的寶石,一看上去絕非凡品!
紫衣人身形方落,那一男一女身後便隨行而至的追來一概隨從,分一字排開,共有六人,均是手握兵甲,氣勢洶洶的模樣!鬼娃在一旁看的真切,這一些人的身著以及發冠皆非今人所有,而那個為首的紫衣少年更如鬼魅一般,其身形之快,簡直是不可思議!
難道我穿越時空啦?
鬼娃低頭疑惑了一陣,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心頭突然一凜:本察爾?祝融雪兒?好像在哪聽過?
正思慮間,場麵中的紫衣少年目光冷冷,向那一男一女邁進一步道:“本察爾,身為南武國的二皇子,你不會不知私入禁壇乃是死罪吧,更何況你還擅自離開南武國,嘿嘿!!”
紫衣少年臉色一凜,渾身一股濃烈的殺氣瞬間大盛,那個叫本察爾的男子倒吸一口冷氣,顯然是對眼前這個殺手十分畏懼,把妻兒護在身後,對那少年佯怒道:“妙殺羅,南武國害得大哥不得往生,你難道還要為他們賣命嗎?”
妙殺羅冷哼道:“你休要言語相激,孰輕孰重我妙殺羅還是分得清的!”
本察爾見妙殺羅不為所動,頹喪道:“那好,你我總算兄弟一場,今日就是死在你手上我也毫無怨言,但請你放雪兒和小亞龍一條生路!”
“哎!”妙殺羅佯意搖了搖頭道:“都兩千多年了,二哥還是不了解我這個做弟弟的啊,如果我會發慈悲,那我就不叫妙殺羅了!你若是就此跟我回去,我……。”
“夠了!”本察爾截喝一聲,向前踏上一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留在那個地方,我寧願死在這個世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本察爾說完伸手接過祝融雪兒的手,祝融雪兒盈焉一笑,說不出的清麗脫俗,望著本察爾決然道:“對,我們來世再做夫妻!”
妙殺羅冷眼一橫道:“好!好!好!察爾王不愧是仙師之後!那就做垂死的掙紮吧,若論在塚術的造詣上,整個南武國中你可算是第一人,但塚術對千軍萬馬可以,對我的暗殺術似乎沒多大用處呢!”
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片肅殺當中,鬼娃站在身側,猶如一個透明人一般,愣愣的看著場中的一切,有一種發自內心奇異的感覺,讓他這個觀眾,不忍打破劇中的情節,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沒有想象中的激烈決鬥,妙殺羅身形之快,隻見眼前黑影一閃,還能等那對夫妻反應過來,他手起刀落,那一男一女便已倒在血泊之中,這速度絕不遜色於以快著稱的獵豹。
鬼娃心頭一屏,暗歎這妙殺羅小小年紀,就已如此心狠手辣,但令鬼娃感到奇怪的是,妙殺羅此時的臉上,竟掠過一絲極不尋常的悲痛神色!稍縱即逝,但鬼娃分明看得真切,他本能的覺得這個冷漠而不帶一絲感情的人,臉上不應有這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