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漸起少年時 第 五 章:天可憐見,自此步入大道。(1 / 2)

林天旭和天威天權剛進到祖屋,就聞到了隨風飄來的濃重的血腥味,三人心中大驚,趕緊推開了祖屋大門,眼前四處散落的死狀極慘的屍首一下嚇壞了三人,以前從未見過死人的三個少年郎徒然見到滿地的死屍,何況還都是他們至親之人,一下子個個眼前發黑,都是雙腿發軟的癱倒在地。

小胖墩林天威甚至還坐在地上嘔吐了起來。連平素向來沉穩,總是憨笑掛在臉上的林天權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稍微緩過來就發瘋一樣的跑了出去。今天林天威和林天權都是父母親陪著一起過來的,奔出去的天權是去尋找自己父母親了。

看著身旁嘔吐的天威和奔出去的天權,林天旭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了,在他還沒有更多情緒迸發出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孤零零一個人趴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的父親。

剛剛起身想走過去,又一眼看見了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凹痕的母親,嘴角劇烈顫動,想要發出點什麼卻仿佛被勒緊了喉嚨,隨即軟軟的又躺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身旁的林天威已經嘔出膽汁了,一邊隨手用袖口抹了抹嘴,一邊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嘶啞地哭喊著向廣場走過去,尋找著自己的爹娘。

此時已經是傍晚,本該是小鎮四處炊煙四起,家家戶戶在家裏吃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隨著呼嘯的北風吹過,廣場上隻有躺倒的林天旭,正在扒拉著屍首的林天威,以及遠處已經把雙親屍首收攏在一起,正跪在地上痛哭出聲的林天權。萬籟俱寂,天權的痛哭和天威的抽噎隨風飄散的很遠很遠。

林天旭也悠悠的醒轉過來,眼前還是一片天旋地轉。晌午母親微笑鼓勵他的眼神還宛如眼前,臨進夾間時父親叮囑的言語還猶在耳旁,但眼前的一切又告訴他從此刻起父母親和自己已經是永遠的天人遠隔,再也沒有母親的嗬護,父親的教誨,一切都不再有了,永遠不會再有了!

全身的力氣仿佛已經散失殆盡,林天旭側過身子,向母親爬了過去,手指頭扒著混合著血水的冰冷的土麵。爬到母親麵前的時候,雙手的指甲已經都破碎了,十指都淌著鮮紅的血,都說十指連心,但是身體的痛又怎敵得過心如刀絞般的心痛之萬一?!

林天旭輕輕用雙手扶起母親的臉龐,看著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孔,他終於埋頭在母親的懷裏痛哭起來。畢竟隻是十來歲的孩子,何況是再一次的和父母生離死別,在這樣的情形下,誰也不會比他表現的更好。

夜色完全沉寂下來,三個少年都守在自己母親身旁,哭聲也慢慢停息了下來。他們沒有動,說實話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身邊都是屍首,但是卻感覺不到一絲害怕,也感覺不到一絲饑餓,身上也感覺不到秋季晚間的涼意,就這樣呆呆地坐著。

天色慢慢轉白,太陽從東麵的地表一下躍升了出來,三個少年依舊保持著晚間的姿勢,隻是西南邊突然響起了破空之聲。

此時木呆呆的三個少年並不知道眼前降落下來的正是正清門的鎮門之寶--神行道船,此船在真氣的灌注下可日行三萬裏,平素不是緊要事情也不會出現在三大陸中。

從船上下來了五個人,三男二女。當前的一位身著正清道袍,身材不甚高大,銀發結了個簡單的道髻,手搭一柄拂塵,下巴上白須飄飄,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樣。

身旁左側的另外一個粗壯男子,身著普通麻布,看起來很像整日耕作的四十多歲普通農夫,右側則是一身潔白仕女服的三十多歲的夫人,看上去很是端莊。

道人身後還有一對男女,男子眼若晨星,頭上的長發用簡單的發帶束起,一身白色的文士服,一眼就會被瀟灑倜儻的風姿折服,女子則是天藍色的女袍,袖邊和領口繡著潔白的浪花紋飾,神情倒是和林天旭母親閔霜蘭有幾分貼近,分外婉約。

五人一下船就把周遭一切情形盡收眼底,然後徑直向已經看見他們但是依舊一動不動的三人走了過去。行到近前,當先的道人先開口:“幾位小哥可都是林家族人?千趕萬趕還是遲到了。”

如果是平時,估計三人早就向前見禮了,可是此時林天旭隻是直瞪瞪的看著他們,旁邊的林天威倒是出聲了:“我們都是林家人,你們都是什麼人?”

五人都是得道高人,再加上看著滿地慘象心中理解,所以對林天威略顯無禮的問話並沒在意。要知道,這裏的五個人無論單拿出哪一個在乘雲世界裏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如果是平日裏見到,不說三個少年,就是林向北這個家主都是要恭敬的行叩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