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星的鞋子裏,灌滿了沙子,讓她難以前行,可她的心比腿更沉重,因為有太多的負荷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舍勒知道,即便她現在用跑的,也追不上原野藤一即將升空的直升飛機。可裴文星迫不及待地離開,再次點燃了他心頭熊熊烈火。
裴文星將邁出的腳收回,但回頭仍沒有勇氣。他的身邊有另一個女人,他將自己置於何處?見麵爭吵多過和諧,即便連新婚之夜都難以幸免。
她的肩膀抽動,不爭氣的眼淚溢出了眼眶:“我隻是有點累,想回去休息。門,我不會反鎖,你也早點回來吧。”
她不相信自己會說這樣的話,湧在心頭的不滿,竟化作了期盼他回房的話語。
“我和你一起回去。”裴文星的肩膀抽動,讓舍勒有些不是滋味。他放開了攬在卷發女人腰間的手,跟上她的腳步。
“我不知道他沒走。”走在前麵的裴文星不想提原野藤一的全名。
“嗯。”舍勒的腳踢了踢細沙。
“你…很後悔今天娶我吧?”裴文星想知道,牧師問他是否願意娶她時,他為何遲疑了那麼久。
“你怎麼這麼羅嗦?我困了。”舍勒不願回答過去的那些小事,越過裴文星身邊,先她一步回了房。
他告訴自己,不要關注她的情緒,他們之間不需要做這些。看著結婚證書中夾的借腹生子協議,再一次攏起了眉。
“你不舒服?”裴文星很是意外,他竟然坐到了床邊,而沒有去書房。
“嗯。”舍勒盯著借腹生子協議上的規定的相處期限,“你到底現在有沒有懷孕?”
“沒有。”裴文星敏感這個話題,與她緣分太淺的孩子,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痛。
她縮在床的一側,裹緊被褥,不願碰過其他女人的舍勒碰到自己。
舍勒整夜都沒有上床休息,隻在床邊坐了一會,就向書房而去。
臥房的門合上的瞬間,失眠的裴文星便披衣下床。舍勒先前的幾次攏眉讓她擔心,跟著走出了房間。
“何芊的手術確定了日子嗎?”書房門遮不住舍勒的說話聲。抬手欲叩響緊閉大門的裴文星,放下了胳膊。
“老大,何芊那邊,我會盯著的。不過你上次做得真絕,竟然讓院長催她的醫藥費。服了你!”吉剛被叫進書房,與他喝酒。
催繳醫療費,是舍勒幹的?陌生男人的話,給了裴文星彈當頭棒。
他比自己想的更陰森!
她的手捂住胸口,轉身走回臥房。
而書房裏的舍勒,則用從煙盒裏取出的香煙,砸了吉剛腦袋:“我是讓院長催她的醫療費,又不是讓院長停她的藥。我姓林,又不姓閻王的‘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