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死去的蕭易沐雨不禁想起了兒時的玩鬧,想起了過往的種種,但那又能怎樣呢?沐雨從沒想到過以前的種種幸福,如今經過蕭易的死,會變得那樣心酸。心中莫名的一陣陣的抽痛,死,或許是個很好的解脫,她這樣想,因為蕭易已死,自己今後再無指的開心的事情了。況且經過蕭易的提醒,她已漸漸了解到這樣混亂的唐王朝,但她明白她不能死,隻有她才能為蕭易平反,隻有她才能將蕭易的種種心酸展露世人,隻有她才能告訴世人蕭易並非是人族的罪人,而是人族的英雄!為了人族那個叫蕭易的男人背負了罵名,付出了生命,甚至。。。。。。沐雨摸了摸腹中的胎兒,幾滴淚又再次忍不住落下,甚至為了人族她的孩兒生下來就不曾有爸爸。
沐雨憎恨國師憎恨鎮北王,使他們害死了蕭易。同時憎恨自己因為她知道,蕭易本可以選擇不去參加那場戰爭,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殺母之仇,因為自己的弟弟,是因為她當時的勸說才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麵。甚至於她還有些恨蕭易,不是憎恨的恨,是無奈的恨。為何要出頭,為何要當英雄?看出那場陰謀的定不止你一個,為何你卻偏偏要站出來?雖然知道這是大義,這是對的,但還是忍不住恨起他來。
沐雨走了,帶著蕭易的屍身離開了,帶走的還有被蕭易鮮血染紅的桃花。
沐雨知道從前那個凡事不願與人爭,寧靜淡雅的自己已經死了,留下的隻有堅強和想要複仇的沐雨。
。。。。。。。。。。。。。。。。。。。。。。
對仙女湖來說,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仙女湖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寒來暑往日複一日,轉眼又是一年。
是夜,仙女湖再次迎來故日的女子,還是那個地點,哼唱著那時的歌謠,跳著那日的舞姿。歌謠唱罷,便靜坐在蕭易當初站立的石頭上,一待便是一夜。平靜如水的眸子一如當初。等到日頭升高女子便默默地離開,夜裏的風似乎也格外體諒女子的心情,絲毫不曾打擾,連往日刮過桃花時發出的沙沙聲,都不曾有過。
轉眼又過了六年,女子如往時一樣都在特定的日子到來,又在特定的日子離開。似乎這是女子與桃花林遇著仙女湖的約定一般。
。。。。。。。。。。。。。。。。。。。。。。
又過了幾天,靜謐的桃花林突然傳來了一聲歎息,從仙女湖中顯現出一個老翁,似已經生活了很長歲月,滄桑的刻痕如刀一般記錄著老人走過的歲月。老翁飛身來到沐雨層坐著的位置,如沐雨一般坐下,同樣如沐雨一般閉口不言隻是靜靜的觀望著這泉水,偶爾歡笑,偶爾痛哭,偶爾又再像自言自語。
也不知是否為巧合,蕭易死了七年,而老翁這一坐便是七天七夜,待到第八日日出時,老翁才緩緩起身,或許是坐著太久的緣故,老翁起身時差點跌倒,幸好最後他還是勉強支撐了下來,但他太老了,即便是如何用力都不曾挺起年輕時的身軀。此時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仙女泉中,完全沒有了七天前飛身來的矯健,來的輕快。
老人也走了,雖然行動不便,頗耗費些時間但還是走了。那塊被老人坐過的石頭也如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麼變化。
不知是老人離開的幾個時辰後,老翁坐過的石頭上開始顯現出了一個殷虹的印記,若是近看便會發現那是一滴血,準確的來說那是蕭易的血。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仙女湖以及桃花林見的靈氣以驚人的速度向著這地血彙聚而來,這滴血隨著四周靈氣的湧入慢慢的竟開始擴大,不久功夫便彌漫了整個石頭,石頭也隨著鮮血的彙聚,漸漸的變得如雞血石一般,紅豔逼人,仿佛曾經破碎不堪的石頭竟變成了絕世不可得的珍寶一般。
仙女泉底老翁慢慢的睜開了眼眸,眸子中多是複雜,還夾雜一些擔憂,他緩緩地繼續向泉底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大衍四十九,留取其一。大衍四十九,留取其一。。。。。”誰也不知老翁說的是什麼意思,甚至於老翁研究了這句話一輩子也沒能詮釋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半晌他才停止呢喃,露出了自嘲的一笑。笑這天,笑著這地,笑這世人,笑這眾生。這是一個眾生痛苦的時代,了這樣的笑容並不少見,無奈自嘲這樣消極的悲觀並非老翁一個人,死亡,殺戮,痛苦,哭泣,生離死別,在這個大陸早已習以為常。而後老翁又開始瘋狂的大笑,笑自己,笑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竟還會為了這樣的凡事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