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麗島上有三座磁石城,分別以甲乙丙區分,其實每一座島嶼上都是如此,如若島上磁石城的數量較多,都會以此劃分。
而龍昊天所在的是乙城,位於丘麗島的東北方,與萬花島隻是隔海相望。
約半個月前,龍昊天便見過這丘麗島乙城的老城主夏老爺子,當時正是他要製作投石機而需要大量木材的時候,雖然島上的樹木可以任由居民砍伐,但是龍昊天是外來人,為了避免歧視的形成,他去求見了這位夏老爺子,並以自己船上的物資換取了樹木的使用權。
那個時候的一席交談,龍昊天已然看出這個老爺子與普通島民的區別,他並沒有收下龍昊天帶來的物資,而是詳細的詢問了龍昊天的目的,最終竟然要求龍昊天以投石機的圖紙以及詳細製作方法換取木材的使用權利,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並不與普通居民一樣甘願龜縮於磁石城之內。
如今竟然又提出共同守城的打算,這讓龍昊天更加確信一點,這個夏老爺子真正的想法,是將海賊們打得落花流水,讓他們不敢再到南海群島來。
既然他有如此想法,正合了龍昊天的心意,他還害怕自己被趕出去,到時候與海賊們野戰,人數上差距較大的他們必定不能抵抗。
如今不但能夠呆在城裏,更有城衛兵的協助,這讓龍昊天能夠擊退海賊的信心又多了一分,因此,龍昊天才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夏老爺子的要求。
但是,事情遠沒有如此簡單,不但城衛兵們神色猶豫,就連四周的居民也是深表抗議,陸陸續續的嘩然聲,一陣陣的議論聲,響徹大街,如同一大群的蜜蜂飛過。
謝柯攙扶著虛弱的龍昊天,使得他勉強站立,他看著周圍的不信任的眼神,龍昊天知道地域歧視不是說打破就可以打破,他隻是盯視著慈眉善目的夏老爺子,想必他必定會說服眾人。
夏老爺子隻是舉手過頂,那些議論聲,喧嘩聲便漸漸平息,見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才嗬嗬笑道:“大家懼怕海賊,是因為我們南海群島每一代人都深受海賊迫害,有的是妻兒被拐賣的,有的是丈夫被殺害的,更有甚者是幸免於滅族之難的孩童。
但是,我們不能總是躲在圍牆之下,磁石城並不能永遠的保護我們,海賊們詭計多端,總會想出破城之法,這隻是遲早的問題。”
“但是城主大人,如果我們與海賊交惡,隻會讓海賊更加惦記我們,我們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是啊是啊,就像以前那樣,我們躲在城裏,等海賊離開之後就不會有事了,何必去與海賊拚命。”
“說的沒錯,說到底都是這群外來人,將他們交出去,海賊就會離開,我們不必為了這群人而承受無謂的傷亡。”
……
其中一位居民高聲回應,陸陸續續也有不少人隨即附和,一時間居民們可謂是仗義執言,提出了種種疑問,無非就是害怕自己的人身利益受到損害。
聽著這些聲音,夏老爺子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拄著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一聲沉悶的轟響如同悶雷般在人群中炸開,使得一個個居民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被驚嚇的臉色蒼白。
隻見夏老爺子一臉的怒容,高聲喝道:“你們一個個都隻想著自己!你們不是害怕城衛兵在與海賊作戰之時有所傷亡,你們隻是害怕激怒了海賊之後,你們就沒有安樂日子過,你們從沒有想過十年、二十年之後你們的兒子,孫子要如何活下去,到時候經曆的數十年風雨的磁石城還能否保得他們無恙?!你們可曾想過?!”
一波波的音浪,似乎化成了海麵的浪花,一層一層的向外擴散,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聲音就像是活著的生靈,從耳朵鑽入,然後直逼大腦,讓這聲音在腦海裏不斷回響,不斷咆哮,如同瘋狂的野獸向天怒號不止。
龍昊天等人也是被這一聲聲的言語震驚得目瞪口呆,他們都不明白為何這聲音竟有如此威懾之力,隻有屠軍一人雖然臉上亦是震驚不已,但他眼中清明透著崇敬。
“這是,小天位大圓滿?”屠軍喃喃細語,有些不確信。
龍昊天雖然被聲音震懾,但是畢竟與屠軍靠近,隱約聽到其中關鍵,又聯想起林樓天跟他說過的武學修為境界,這種能夠以威勢懾人的手段,必須是要達到小天位大圓滿的境界,隻有那些離勁氣外發隻有一步之遙的人才可以做到。
想不到這夏老爺子竟然還有這等武學修為,難怪這城裏的城衛兵一個個武力不弱,而且連攜合擊自然流暢,默契十足,想必都是夏老爺子一手教導的緣故。
龍昊天仔細一看,發現城衛兵們雖然性格不一,臉上的神情也是各異,但是他們眼中都是對夏老爺子滿滿的敬服,難怪他老人家的一言,使得剛剛還與自己劍拔弩張的城衛兵們斂去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