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甘林說完哈哈一笑,隨後關心起了重點,不由得焦急問道:“相邦如何幫我拿下此次為君王選美人之權?”
呂不韋聞言,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故作深沉,沉默良久,待老甘林等得不耐煩,才露出一絲笑容,拱手說道:“老太師可知王國築基為何物?”
老甘林見呂不韋顧左右而言他,心中雖有不耐,但還是按捺著性子,回答道:“君王之血脈為帝國延綿之築基……”
說到這裏老甘林眼睛突然一亮,不由得問道:“相邦大人的意思是……?”
呂不韋眼中精光一閃,冷冷道:“召集帝國三班宗親,於宮城外跪地不起,逼迫君主納福選美,延續王室血脈,而太師此時掌太傅之責,太傅又是一國之師,當掌宗廟社稷,老宗寺已經老了,還不是太師說了算。”
甘林心中一喜,卻是覺得可行,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此時月明星稀,成喬緩緩走在鹹陽大道之上,四周盡是熱鬧的店鋪,六國商賈的客舍也是熱熱鬧鬧。
“君侯打算何日去祭祖?”
說話的是昌平君羋啟,他今日才從函穀關回到鹹陽,便聽說了這位君侯的事跡,心中自然對那計劃一清二楚,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家夥,手裏可是沾滿了鮮血的魔鬼。
“祭祖嗎?”成喬自然知道,一旦位列三公,光耀門楣,按照祖宗禮法,應該告慰祖先。
“你去安排吧!”
羋啟聞言,點頭稱諾,在成喬身後趨步跟隨。
遠處燈火照耀下,成喬心中卻感覺到了一絲不踏實,他不知道這份直覺是從何處而來,但是每每生死關頭,都是這份敏銳的直覺救了他。
難道這份危險是來自嬴政不成?
對於嬴政,成喬心中最為芥蒂,嬴政是一個英雄君主,但是這種君主對於仇恨都是銘刻不忘,對於可以威脅他地位的人,是絲毫不會手軟,就連睡覺都對是睜著一隻眼兒,少年嬴政可以說是少而彌辣。
他雖是帝國重臣,但也是伴君如伴虎,更何況他現在成為了君主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幫手,就如孝公不能沒有商鞅,昭王不能沒有範雎。這也讓君王對他看重的同時,心中也更加防著他了
而成喬現在就好比是走在刀山火海之上,稍有不慎,就可能淪為商鞅那樣的下場。而範雎歸隱的結果,他也不喜歡。
成喬要走的道路是終生為王,列土封疆的王公之位。可是現在看來,這一步似乎離他還很遙遠。
想著成喬又看了看北方的相國府,暗道那危險是來自那裏不成?想著他驀然一驚,看了一眼身旁低眉順眼的羋啟,嘴角露出一絲狠辣。
“羋啟,你想不想回歸楚國?”
昌平君羋啟聞言一愣,隨之沉默下來,良久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唏噓:“君侯,我是跟隨父王被擄來的,在大秦為質子多少年了,從少年到現在的中年,故國難忘是真的,但是那個楚國已經沒有我羋啟了,熊悍然心胸狹窄,是不能讓我歸國的,我也就斷絕了念想。”
成喬聞言嗬嗬一笑,遙指西方,說道:“等到有朝一日,本侯率大軍攻破郢都時,一定帶著你,讓你好好看看那個楚國!”
羋啟聞言一笑,拱手笑道:“那啟就多謝君侯了!”
“年輕的君主都喜歡實力較量,諸如田因齊,魏國的魏增,趙王丹,都是新王,但凡新王總喜歡將邦國安危係於某種形式,以為有了人質,便會有邦國安全。豈不知邦國實力雄厚,邦國自安,沒有實力,就要挨打。吾王敢用你羋啟,封你為昌平君,就是要你一種承諾,昌平,昌平,二字不言而喻,吾王要你在這裏是平安榮華,而不是質子。吾王也絕不會把邦國安危最終押在這種虛無縹緲的質子之上。但是吾王可以給你的,本侯一樣可以毀去!”
說著成喬負手而立,眼中一絲精光爍爍,冷冷道:“羋啟,你要記得本侯剛才說的話,不要等做了後悔事情才醒悟!”
說完,成喬頭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之中。
羋啟卻是已經頭上冷汗直下,心中驚疑不定:難道君侯發現了嗎?難道他發現我已經投靠了君上,將他的計劃與行動都一五一十告訴了君上不成!
想著羋啟焦急不安起來,他可是知道眼前君侯的手段,但是君上那邊他也是得罪不起,一個間諜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