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國恥君辱,太師的反擊(四)(1 / 2)

第十九章 國恥君辱,太師的反擊(四)

楊朱一聽,卻是暗自冷哼一聲,揮袖站起,兩道花白眉毛微微抖動,眼中卻已經滿是冷意,高亢反駁道:“荀子篇上雲:是故無冥冥之誌者,無昭昭之明;無惛惛之事者,無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兩君者不容。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螣蛇無足而飛,鼫鼠五技而窮。暴秦蠻夷之輩,沒有大德,如同鼫鼠,安能居於王土,率領四海。就算你暴秦仰仗兵利,威服四海,那也必將二世而亡!”

“二世而亡?”成喬聞言眼中迸發一連串驚心動魄的寒光,他心中最厭惡的就是這句話。想著冷笑道,“成喬在,定可逆轉乾坤,傳大秦萬世根基!”

楊朱哈哈一笑:“好狂妄的小子,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扭轉乾坤,難道你不怕死。”

成喬亦是癲狂一笑:“人死如燈滅,殊無可惜,人一出生便注定要死,怎麼死、何時死,又有什麼差別?”

楊朱卻是被成喬這一番話所震,正暗自思忖間,耳畔又傳來成喬一聲長歎:“亂世中人命與螻蟻無異,生亦無歡,死亦何懼。怎麼死,何時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而死! 大丈夫義字當先,死則死矣,豈能偷生,春夏秋冬,四時有序,人有生滅,但隻要大誌尚存,人力定可勝天。”

楊朱一聽,心中卻是無比駭然,道家尊天法地,一直都是順天意,盡人事,何時想過人要逆天而行,那豈不是自取滅亡。

想著不由得譏諷道:“這天生得多麼遼闊,多麼無垠,你一渺小之人,怎敢揚言逆天而行!”

成喬對此嗤之以鼻,舉手遙指蒼穹,癲狂笑道:“蒼天生的如此無垠,就是為了容納世間的奸邪與邪惡?就是為了看著人們自相殘殺?就是為了看著這無盡的鬧劇與血腥……?人生一世,意誌當為天,若老天不準,那便逆天而行,老天順我老天昌,老天逆我叫他亡!”

“道不同,不相與謀!”說罷成喬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楊朱見此,也是憤怒的一揮長袖,本來他是為了孫女宣莊而來,看看孫女戀上了何等人物,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個妄自菲薄的狂妄小子罷了。

真是可憐他夜半茅亭虛席以待,此人不尊天道癡心妄想人力勝天,豈不知人力終有窮盡,天道卻是亙古滄桑不變。

想著對著竹林,怒喝道:“你乘早斷了念想,我楊朱之孫,豈能嫁給如此狂妄之人!”

說著大袖一揮,也是轉身離去。

不多時竹林之上,一赤足少女飛身落下,卻是淚眼朦朧,頗為淒冷的望著遠方那挺拔的背影。望著那個敢逆天的小子。

“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偏偏就因為理念道義不同,便要老死不相往來嗎?道家的所謂正義,又給世界帶來了一刻的安寧了嗎?”

此時,成喬穿過一片竹林,便見草木蔥蘢的土石假山橫亙在眼前,而遠處渭水河邊一座茅屋之外,一身穿素裙的女子,正在蒼蒼夜色中悠悠然自起舞。

成喬望著在夜空之中居然練起了劍的魏姬,不禁眉頭一皺,更重要的是,魏姬手中拿的那把劍是天冷月,是太子少殃的劍。

想著成喬走進籬笆庭院,卻見普陽捧著一堆瓜果菜蔬,這讓他不禁驚奇起來。

不是說沒有錢了嗎?那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想著急忙問道:“普陽,這些東西的錢你是怎麼得來的!”

普陽一聽,看了看自顧自練劍的魏姬,支吾說道:“是……是魏姬繡了一條錦繡,在尚商坊賣了一百刀幣。”

“哼!”成喬一聽臉現怒容,嗬斥道,“我大秦堂堂君侯,如今更是位列太子少師,大秦中樞三公之一,豈能淪為靠一女子賣手藝為生,若傳了出去,豈不是笑盡天下人的大牙!”

普陽見自家君侯發怒,心中一凜,急忙哀求:“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成喬暗自冷哼一聲,卻是扭頭看了看顧自練劍的魏姬,與其說是練劍,還不如說是舞劍,花拳繡腿,隻有架子,沒有神韻。

隻是成喬才要上前,便見魏姬青蔥玉指輕輕撫摸那天冷月,如撫摸情人一般動情,而她那迷離的雙眼之中居然沁然淚下,在那裏睹物思人,片刻便頗為淒冷的自語起來:

“少殃,你還是離我而去了,從此你的路途,再也不見我的蒼老。那冬雪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懷戀,卻也能成就一場驚鴻。你終究是在最為耀眼時,離我而去!”

成喬聽著,眼中卻多了一絲冷意,太子少殃一個死人,她的心中居然還不能忘掉一個死人!

隨後他不發一言,冷著臉,轉身走進茅廬之中。

此時鹹陽王城之內,一幫勳貴連他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王室宗親,都被太師勒令,到宮門前跪著,如果君上一日不肯恢複選後,他們一日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