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成喬舉起觥籌一飲而盡。他看向含笑不語的呂不韋,暗道呂不韋老謀深算,恐怕自己已經走入這老家夥的圈套之中了。
“君侯,本相很好奇君侯的四戰之危,這大秦第一戰之危在於蠻夷,二危在於變法,那麼後麵二戰之危在於何處?”
成喬聞言嘴角露出絲笑意,放下手中觥籌,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李斯:“李斯先生乃是兼修儒法的大才,武關之戰,我已經領教儒家齊魯三賢的張良,得知此人不可小覷,不知道李斯先生,有何高手,不如就猜猜本侯的四戰之危……如何?”
李斯清瘦的臉龐無喜無悲,隻是從容的斟茶,那動作行雲流水,看不出一絲忙亂。如此心性,讓成喬不得不暗歎李斯心性堅韌。所謂得一管而窺全豹,從這一個動作便可以看出李斯為人,果然是可以為了權利,陷殺同門韓非的梟雄。
“君侯如此想問,李斯便鬥膽揣測君侯的四戰之危!”李斯正襟危坐,直視成喬,緩緩說道,“這第一戰之危,斯敢打包票,君侯一定是憂患北邊防禦。”
“哦!”成喬眼睛一亮,看向笑而不語的呂不韋,稱讚道,“大人真是有一個好謀臣啊!”
說著成喬看向李斯,笑道:“先生繼續!”
李斯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北方有大部義渠,此等蠻夷不服中原文化禮儀,早在周王室強盛之時,便屢屢入侵,最終鎬京大戰,也導致周王室古都燃成焦土,更是導致周王室東遷洛陽,從此王權旁落,以至於諸侯做大,失了天下。所以諸侯都對義渠懷有感激之心,但更多的卻是警惕與防患。如今義渠部落尚有紅、黑、白、藍四大義渠部族,兵力三十萬不止,一旦四大部南下,出大漠,過雁門,中原任何一國,無法相抗,唯有合縱抗夷!”
“合縱抗夷!”成喬眼睛一亮,大笑道,“先生果然大才,成喬請教,如何合縱抗夷?”
成喬第一次將李斯擺在了正位,老話說得好,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李斯能位列大秦三十多年宰相,強盛一時,果然心中有大誌,此人若為友,還須處處提防,以防背後捅刀子,暗自下手,若為敵人……不殺無以安眠啊!
“君侯謬讚了!”李斯拱手一笑,繼續道,“這隻是義渠一族,便須中原北方齊、趙、魏、燕四國合縱相抗,如果在加上高奴與匈奴,則天下大亂,即可燃起!”
“狼族--!”成喬眼中露出一絲冷芒。他可是忘不了,在未來的狼族,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在等著他--冒頓!
“不錯,就是狼族,匈奴單於最大,諸多部落聽命,兵力與義渠不相上下,匈奴居玉門關一代,義渠卻於雁門一代牧馬,大趙、老燕常年受匈奴侵擾。但龐媛在世時,匈奴不敢南下侵趙,大趙先有武靈王胡服騎射,強國建兵,後有龐媛胡刀騎士,名震四海,可是龐媛死於君侯之手後,匈奴便蠢蠢欲動起來。倘若匈奴隻侵略大趙還好,秦國自然隔岸觀火,但是倘若義渠聯合匈奴,南北夾擊,秦國、趙國兩國危急,魏國次之,老燕再次之!”
“南北夾擊!”成喬深吸口氣,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一點。秦趙自長平一戰,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便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白起死後,蒙驁與趙將廉頗河西之爭,又是不死不休。蒙驁死後,龐媛又死於自己之手,秦趙就再也沒有聯合可能!如果匈奴與義渠之中,有高人,能看破這一點,利用秦趙矛盾,大舉南侵,則三國危急,秦趙皆有亡國之險!
想著成喬看了一眼靜坐不語的李斯,凝重的問道:“先生有何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