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成喬來到議政大殿外,剛要晉見,便見趙高頗為慌張的走出書房長廊。
“趙高,王上他……”。趙高一聽,遠遠便是拱手一禮。“君侯,是因為太後之事……”
成喬聞言眉頭一皺,心中卻是一歎,暗道此事還是要發生了。嫪毐遲早是要動的,大概呂不韋也感覺嫪毐要動,怕牽連他這個相國,所以才加緊時間推行變法。
“你下去吧,我自己進去,無需稟告了!”成喬對著趙高揮了揮手,便徑直走進了大殿。大殿顯得有些昏暗,白色海棠紗簾被風這麼一吹,頓時四散開來。
成喬見此,冷哼一聲:這明日就是國君大喜之日,議政殿作為行周公禮的場所,按理說應該掛大紅簾,豈能於大喜之日掛白紗。想著成喬對著外麵守候的趙高喊道:“趙高,命國府將大殿白色絲紗撤去,換成大紅簾,殿下鋪大紅氈毯,宮燈清一色換成紅色!讓掌管太廟的老宗寺明日按時辰於太廟舉行加冠大典!”
話音才落。趙高便招呼一班侍女走進,拉起白紗便要撤換。隻是還沒動手,便見王座之上,傳來嬴政怒喝:“狗東西,寡人沒命你們換,你們誰敢換!”
“王上——!”侍女們嚇得紛紛跪倒殿下,不敢起身。
“君侯……這……”趙高看了一眼成喬,支支吾吾,不知道是換還是不換。成喬看向上首跌坐玉階之上的嬴政,對著趙高冷冷道:“換——!”
“麻溜的,快點換!”趙高一聽,急忙招呼一般侍女,換了起來。他早就應該換了,隻是王上不允許,一般舍人們也不敢擅自做主。
成喬長歎一聲,走到嬴政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輕聲說道:“你是誰?”
嬴政一聽,兩道劍眉聳起,輕聲道:“寡人……”
“沒有錯,你是寡人,你走上這個王位時,就注定了你是孤獨的王,一邊是邦國大計,社稷天下;一邊是兒女情長,家長裏短……難道王的謀略之書,都讀到狗上身去了!”
說著成喬站起,揮袖怒喝道:“王上——!你看看這天下,還等著你去征伐,你的敵人們還在嘲笑,你的劍還未老去,你……告訴本侯,你怎麼能軟弱,你怎麼可以露出軟弱的一麵。獨斷、獨視、獨聽故可以王天下,你是一個注定要專權的王,你怎麼可以如此消極!”
嬴政眼中露出怒火,憋悶多日的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寡人王命不出鹹陽二百裏,太後、仲父、太師等外戚專權,大秦都已經在他們腳下了,他們還想怎地!而寡人……寡人有的隻是這議政大殿,寡人隻能做這大殿的主人,卻不能成為大秦的主人!”
倏忽八年了,嬴政自從即位以來已經八年了,八年成為權臣的傀儡不能親政,隻是在一旁聽。他受夠了!
成喬聞言哈哈大笑,如鷹隼的雙眼猛的迸發一絲殺機:“嬴政,你今年多大,你今年方才18歲,呂不韋多大,五十有六,已經被黃土埋了半截,他在威風,還能威風多少年,他終究是老了,未來這大秦還是要回到你手中,小不忍則亂大謀,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你就跟他比比,看看誰活的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