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欲取之 必先之(十九)(2 / 2)

“哈哈,公子不知,這甘文早被逐出太師府了!”武士嘲笑贏輝消息閉塞,說的他麵紅耳赤。前些天他去了琅邪郡,並不知道甘文被逐出府邸,此刻一聽,心中無比駭然。立馬嘶聲喊道:“大膽,爾無非一個新任禁軍武士,我乃君侯新冊封右司馬也,你敢侮辱大臣?待我稟告君侯秉公處置!”

喊聲未落,武士急忙閉嘴。這贏輝不知道吃了什麼藥,居然攀上了君侯高枝,因為陛下一句話,就被君侯封為參軍右司馬,那可是軍中大官。

這時成喬站了出來,向前方早就注視甘文的嬴政深深一躬,頗為詼諧口吻道:“噢呀,這不是前些天偷取和氏璧的小子?”說著看向嬴政,笑道:“我王明鑒,我大秦如江海,魚龍混雜也是常情,再加上今日又是吾王大婚,無須我王與這般豎子較真兒。臣以為,我王當盡快完成儀式,好親政上朝,決斷大計,決策計謀以破趙國合縱才是。”

嬴政點了點,心中早就對親政渴望以久,見成喬如此說,便沒有將甘文放在心上,急忙策馬前行。

此時大秦稱帝已經震動山東四國。洛陽王城也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身材高大,散披長發,一身紅色軟甲,外罩一領大紅繡金鬥篷,左手一支闊身長劍,活生生一個戰國劍士!

而男人身後一名女子,卻是那日武關下墨家俠客,以琴技名動四海的琴女琉璃。

琉璃一身緋色絲紗,環繞臂間,此刻清純動人的臉龐上,明媚的眸子卻滿是驚訝,望著破敗如此的洛陽,對著那紅鬥篷劍客,問道:“荊軻,巨子在魏國給我等發令,讓我等入洛陽行事,我本以為周室應該很是威風,卻沒想到如此下場!”

荊軻沒有說話,登上王城城頭,遙望而去,隻見洛陽城被四周都是韓國的土地,就好象洶湧波濤中的一座孤島,可是東西周二公依然浸淫在萬世王國的大夢裏。

洛陽王城內的國人依然住在城內,郊野井田裏依然隻有星星點點的耕屋與與隸農破舊的茅屋。五百年前,周平王東遷洛陽時,周圍的王地包容了方圓千裏的三川地區,天下諸侯稱為“千裏之城”。然而五百年過去,洛陽王城竟萎縮到了方圓七十裏不到。

他站在洛陽城頭便可一覽無餘整個周王城,竟然成為了韓國那汪洋大海裏的一葉孤舟。可是盡管如此,洛陽王城裏的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守著祖宗的法,守著永久的井田,守著蒼老的王城。

這些人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躬耕而食,冷漠地做著周天子的忠順臣民。

這是可悲,還是忠心呢?

他看著眼前的一片明媚春光,卻是成為了周王室最後的一束陽光了,也許過了今天,這裏將會是一座空城了,或許會被秦國吞並!

而遠處再也沒有歡聲笑語,周朝的子民們如同行屍走肉,所有的情感,都隨著洛陽王氣的沉淪而淡淡地消逝了。

那王城的國人們隻是踩著周朝祖先久遠的足跡,順從著積澱了千百年的忠誠,依舊首先耕種著屬於王室的公田。

此時,琉璃來到他的身旁,輕聲說道:“這周王室,怎麼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