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娘終於見到你了。”
安然剛睜眼,就被一位身穿古裝的白衣女子抱在懷裏,自己正對著的是一座腳踩蓮花的觀音像,四周威嚴肅穆,看旁邊之人皆是古代打扮,心想:這分明是在一座廟中,剛剛自己還在夏令營的河邊,這是何處,明明之前還未見如此光景,莫不是做夢?
又偷偷掐了自己的胳膊,感到痛楚,才知道是真的。
安然長於現代十二年,聽說過穿越這事,卻不想自己也有此經曆。
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安然眼看麵前多了這些陌生麵孔,內心便慌亂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雖將安然從懷中退出來,但抓住安然的手卻絲毫不曾鬆開,眼中似有盈盈秋水,回答道:“女兒,我可憐的孩兒,我便是你的親娘啊!”
“親娘?”聽到此人回話,安然顧不上細想,頓時覺得頭痛欲裂,腦中記憶呼嘯而來。
安然腦中的是一個與自己長的一般無二的女孩,從小就生活在這座寺廟中,沒有人告訴她是什麼身份,也沒有人多與她講話,每日就是誦經念佛就是讀書寫字,沒有人照顧起居,凡事親力親為,今日到溪邊打水,不慎掉入水中,腦中沒有了意識。
待安然回過神來,這才看向這位,隻見白衣女子梳雲頂髻,用一隻雲型金簪盤發,麵若桃花,皓齒明眸,細看眉眼中卻似曾相識。
安然剛要說話,卻被一陣冷風吹的一顫,低頭看自己一套僧侶裝束,白衣女子這才想起麵前的心肝還在這滿是冬日冷風的觀音殿凍著,趕緊吩咐身後的丫鬟婆子脫下外衣裹著安然向廟中的客房走去。
一邊走著,安然才注意到與白衣女子一起的還有一位以玉簪束發男子,似是三十而立的年紀,手持紙扇一把,墨色長袍,腳踩黑麵白底長靴,溫潤如玉,卻是眼含熱淚又盡力忍住。還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四個大漢,這幾人通身氣派,且都目露悲憫。
到了客房,玉簪束發男子帶著四個大漢守在關上的客房門口,白雅彤親自帶薑安然在眾多大小款式不一的女裝裏選了一套粉色長裙,又帶到屏風後親自替薑安然穿上。
等穿好出來,白衣女子喊了聲:“相公。”
這才叫男子進門,丫鬟又將火爐靠近安然,婆子拿來手爐塞進安然手中,各自忙活,絲毫未見慌亂,一看就是極有規矩的。待到暖和些,才聽白衣女子將事情緩緩道來。
安然,原本姓薑,名為薑安然,是薑家子孫,白衣女子正是她的生母白雅彤,而這墨衣男子便是她的生父薑子墨,她還有一個大她八歲的哥哥薑安康,白雅彤因家族內鬥,被人下了藥,不足月生下薑安康,原本壞了身子不能懷孕,卻不曾想竟然在幾年後懷了薑安然,彼時薑家尚未穩定,薑家三房被二房夥同外人排擠迫害,薑家大房雖未參與也未阻止,三房舉家從淮南搬到淩天國京都——上京,彼時正是建安十年,內憂外患,隻得早做打算,薑子墨求玄風道人送薑安然到一處安穩之所,等薑家接近穩定之時,不想已經過了許多年,雖愧對薑安然,但也是為了薑安然打算。此時才敢又求了玄風道人於寺廟處帶回薑安然。
待到白雅彤向薑安然解釋完緣由,這才趴在薑子墨懷中痛哭起來,身後的兩個婆子是白雅彤的乳母稱張嬤嬤、李嬤嬤,一時也跟著啜泣起來。薑子墨看著懷中妻子安慰道:“安然回來就好。”
薑安然心中想,怎的剛穿越過來,就遇上認親,又問:“許是弄錯了也未嚐不知?可有何憑證?”
白雅彤看自己女兒不信自己,心又碎了一地,強打精神:“有玉佩為證,你出生前,你爹偶得一塊血玉,便做了兩塊圓形花鳥紋玉佩給你和安康。你那塊刻有你的名字——安然,可對?”
安然剛才已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聽到這裏才全無疑慮,二人真的是這身子的父母,但既然自己成了“薑安然”,就替薑安然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