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陽在黑暗中慢慢地走著,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這片黑暗的空間好像沒有盡頭,無窮無盡壓抑和恐懼感讓李旭陽快要發瘋了。
正當他的意識快要崩潰的時候,他看到前麵有個女人蹲在地上嚶嚶地哭著,李旭陽頓時感到一陣心安:終於看到活人了,她也是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黑暗空間之中走不出去了麼?
不管了,孤獨是最大的敵人,先去和她聊聊天吧,李旭陽慢慢地靠近她,卻驚恐地發現這個女人的耳朵不見了,他嚇得全身都麻住了,他不敢去拍她的肩膀,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轉過身後自己會看到怎樣一張恐怖的臉。
但最讓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女人緩緩地把頭轉了過來,用她那對空洞洞的眼眶死死地盯著李旭陽,裏麵還有殷紅色的血在流。
因為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所以那些血液在李旭陽看來也是黑色的,李旭陽的身體終於能動了,他嚇得連連後退:這裏是哪兒,為什麼會有那麼可怕的東西,她的眼珠到哪裏去了。
那個女人“看”到李旭陽之後停止了哭泣,將雙手伸向了李旭陽,手掌裏還有兩個圓溜溜的東西,李旭陽大起膽子湊過去看了看,看清之後嚇得差點昏過去:那是她的眼珠。
在李旭陽嚇得魂飛魄散的同時,那個女人朝著李旭陽靠了過來,李旭陽更加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人眼中的空洞,她發出了幽靈般的聲音:“你為什麼不救我,我的耳朵被他們吃掉了真的好痛哦。”
那個女人的臉貼在了李旭陽的臉上,李旭陽感受到了她呼出的冰冷氣息,他的心神已經完全亂了,語無倫次地說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不救你,我,我是,害怕,害怕,你也變成......”
還沒等李旭陽說完,他的右手邊又衝出來了一個臉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李旭陽認出她來了,她就是今天下午自己沒救的那個女人,他想睜開她們,卻發現那個瘋了女人的拿起她手中的針筒,朝著李旭陽的手臂狠狠地紮了下去.......
“不要!”李旭陽揮舞著自己的手臂,發現那兩個恐怖的女人不見了,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蛋,細長的發絲垂在了他的臉頰上,被他的汗珠黏住了。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我搖了你很久了。”王詩雨關切地問道,李旭陽攥緊了她的小手,很害怕自己一眨眼又看到那兩個可怕的女人,王詩雨被他捏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沒有掙開他的手。
李旭陽想起來這裏離王詩雨的家很近,她把自己搖醒估計是想自己陪她去她家,想到這兒,李旭陽拉起王詩雨的手說道:“走,我們去你家看看,或許你爸媽還活著。”王詩雨見他還記得答應自己的事,開心地“嗯”了一聲。
現在是十一月七號早上六點,天才蒙蒙亮,鬧了一晚上的人都還沉浸在夢鄉中,昨晚他們驅趕走了恐懼和悲傷,迎來了一晚上難得的歡樂。
早上的寒氣讓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一個個晶瑩的露珠,從葉片上輕柔的滑了下來,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安詳,隻不過現在路上再也沒有了汽車的喇叭聲,早飯攤上熱鬧的叫賣聲。
一切顯得比往常更加安謐,李旭陽和王詩雨穿梭在草叢中,小心地行進著,以前,一大早起床就要急急忙忙地趕往學校,卻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景色,比如這一棵蒼勁的大樹,那一朵露頭的小花,這些都是他們忙碌的三點一線的生活中所錯過的。
從前很多人都期盼著一個又一個的假期,希望趁著假期出去好好地遊覽一番,去看看別處的山,別處的水,卻從不曾發現,最美好的景物就在自己的身邊,比如每天都有的日升日落,輕輕一低頭就能看到的小花小草,隻是沒有人停下過自己急促的腳步罷了。
我們天天都過著自己認為很規律,很充實的生活,在追求著更美好的生活,卻不曾發現自己錯過了這些美好。
但是現在王詩雨發現了這些美好,在一臉緊張的李旭陽身後玩弄著帶有露珠的樹葉,時不時還點幾點在李旭陽的臉上,希望幫他緩解一下壓力。
“你他.....”李旭陽習慣性的髒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是轉頭一想,自己還是應該改掉這些臭毛病,就換了一個自己都感覺到難受的文藝語氣說道:“好了,不要再調皮了,我們先走吧。”話說回來,他們這躲閃在綠化帶裏的樣子像極了在學校裏偷情的學生,不過路上的僵屍可比教導主任可怕多了。
一路上李旭陽詳細地詢問了一下王詩雨家位置,確定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前進,她可不像王梓那般戰鬥力強大,真遇到什麼事李旭陽逃得掉,但王詩雨能不能脫離危險就很難說了,所以萬事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