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從這家夥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麼了,個個都隻能將一肚子好奇悶肚裏,草草的吃了口飯便直向絆馬嶺走去,下午,人們都顯得力不從心,卻隻有孫幺娃這家夥,依然精神健爍,全沒有半點倦意,表哥和那個涿州叫王喜財的線,都已撒完,接下來便撒我肩上的線,而另一個涿州的王大旺,見他們慢慢放我肩上的線,顯是極不情願,隻翻了一下白眼,便將頭扭了過去,我想這小子一定在心裏,將我們的幾個先人全問侯了,所以我也在肚裏,也將他的先人全部請出,做到兩不吃虧。
前方便是絆馬嶺了,絆馬嶺的名字由來,就是從山路難行得來的,而山上不用點炮眼,隻須做上勘測的標記就可以了,但就是這座並不太高的山,卻浪費了我們將近半天的工夫,下了絆馬嶺,日頭已經西墜了,林夕還想再繼續測量,卻不意被孫幺娃給攔住了。
原來,前邊便是棺材溝,必須在天黑前穿過去,那裏路不但難行,而且一到晚上,常有野獸出沒,如果,晚上困在那裏,處境是相當凶險的。
林夕被他說得也有些心虛,忙讓所有的人收拾好器材,便向棺材溝進發了。
沒走多遠,卻見一條大河攔路,河麵約有四五丈寬,卻水勢湍急,狂猛的水流帶起陣陣涼風,在這仲秋的季節裏,不由讓人瑟瑟發抖,剛才還滿頭大汗,而今就似進了初冬之季。
我們個個麵麵相覷,常言道:“在家怕鬼,出門怕水”看著流水湍急咆哮,誰都沒了主意,心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身返回營地,隻有孫幺娃在水邊左右端詳察看,過了好一會,又從路邊的樹叢裏,折了一根樹枝,在水中來回測試。然後,回身對領隊說:“前些日子,這裏多雨,現在正是秋汛,水已沒過了原來的石墩,我們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了,剛才我試了試,水漫過的不太多,隻有尺許,隻是流大水急,如果小心過是沒問題的。”
說完他問我們誰有零錢硬幣,眾人全都翻兜解囊,而我隻從兜裏掏出個五毛的,倒是那個涿州的王喜財卻拿出兩個一元的,我心裏暗想,看來這個王喜財,與其名大不相複,原來是個慷慨的主,值的一交。
卻見孫幺娃來到河畔一塊大青石下,雙手合什,好象默禱了些什麼,然後,將硬幣扔進石頭上麵一個孔中,此時,我才注意這個石頭,這塊石頭高約兩米,寬闊有三米見方,上麵有好多孔洞,孔洞裏或許下雨積下的水,都是滿滿的清清的。象是青石塊上嵌了許多明珠美玉,更象一隻隻大小不依深遂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我們。
孫幺娃邁腿跨入急急的流水中,果然,象他說的那樣,河水隻沒到他膝蓋以下,他收起另一隻腿,在石上穩定了下身形,又向正前方審視了一下,又跨出一大步,顯然是他判斷無誤,如此,他一步一挨終於到了對岸,而我卻不禁為他狠捏了一把冷汗。
我們見孫幺娃過去了,心裏心稍稍有了底,這時,孫幺娃已從河對岸走回,這次顯得輕鬆多了,先依次將儀器與電線接過河,便又回來接人,我是第一個隨他過河的,他抓住我的手,每跨出一步,都讓我的腳向他腳邊下落,雖說河水冰涼刺骨,但在性命交關時刻,倒也感覺不出來了,當腳踏上對岸,一顆心才終於落回肚裏。
人們一個一個都依照我剛才的樣子,依次從對岸過來,而最後的一個卻是領隊林夕,卻不知為什麼,林領隊始終沒跨出腿,而臉上卻早已唇青麵白,我依稀聽見他說:“我——我害怕,我暈水。” 但,孫幺娃站在水中不住的為他鼓勁,我知道這水有多涼,到現在還覺兩條小腿還木木的。
過了好半天,顯然林夕已下了決心,雙手緊抓住孫幺娃,竟一條腿跨入水中,與孫幺娃並站在被水沒過的石墩上,我看到林夕緊繃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孫幺娃也點了點頭,又一步跨出,穩穩得踏在另一塊石頭上,然後讓林夕邁腿,林夕依著他的話,提腿踏向他的腿側,就在此時,水麵上映出一個烏黑的黑影,像似一個幽靈,裹著一團漩渦,直直的向林夕與孫幺娃的落腿處撞開,此時,西天僅剩一抹殘霞,在遠山的一側,瑰麗的斜照在水中的黑影,竟讓人生出無限的詭異,大夥全看到,在我們一眾人的驚呼聲中,林孫二人早就直翻入水中,卻見那個水下黑影,隨波一翻,竟露大約米數寬闊的魚尾,看來這條大魚是被石墩擋住了,魚尾一陣亂攪,傾刻便躍過石墩,夾著一股漩渦直向林孫兩人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