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孫伸手遞給我一件東西,我不明白是何物什,等接到手裏,心中不由狂喜,竟是被塊怪魚銜去的護身符。原來是在他上岸時,看到玉牌的絲繩纏繞在線纜上了。我聽了不禁對這塊玉牌,更生敬意,看來這塊玉牌冥冥中真的有幾靈性,既能護佑我周全,又作到自身不損分毫,僥幸之即,連忙玉符重係在項上。
篝火已近了,表哥他們見我們安然歸來,喜悅之情自是溢於言表,連躺在篝火旁委頓的林夕,都掙紮著想站起來,我連忙將他扶住,安慰著他,而他自是因為我仗義援手,而感激涕零了,我想以後回到隊裏,他一定會處處關照我的。
由於,老孫堅持要接趕屍匠過河,眾人無奈,也就讓他去了,而我隻得將衣服脫下來在火旁炙烤,林夕則從包裏拿出對講機,哩啦哇啦的向隊裏做了一通彙報,而隊裏不過是注意安全,小心趕路的一些屁話,本來還異想天開,隊裏可能會給我們派個直升機來,但幻想總歸是幻想,畢竟現實才是真的。
就在我的衣服烤了個半幹子的時侯,老孫帶著那個趕屍匠過來了,聽老孫介紹,這家夥叫陳漢良,家在張家界那邊。人怕見麵,樹怕剝皮,本來我們對讓家夥挺是反感,可這家夥挺會來事,一陣前鞠後躬的讓煙說好話,竟在這不大的工夫,讓我們對他竟生出了幾分好感,到了後來便直呼起“老陳”來了。
茫茫的夜色裏,我們這一隊人屍混編的隊伍,就這麼上路了,前邊是老孫攙著林夕開路,再接下來就是我和表哥扛著儀器,後麵就是涿州的王喜財與王大旺,兩人背著大線。距離我們十幾步就是僵屍隊伍,老陳在僵屍前麵領著,據說僵屍隊尾是他新收的徒弟,但據體他這位徒弟是個什麼德行,我們卻誰也沒有見到。
這條路很是難行,待進了棺材溝,更是舉步維艱,滿地泥濘,在進溝時老孫吩咐我們誰也不許出聲,我隻能咬牙,一步一挨直向前進發,所謂棺材溝,就是兩個峭壁相夾下的一條山溝,兩邊峭陡如刀劈斧垛,嵯峨崢嶸直入天宇,抬眼看去,恰似兩隻無形的巨掌,硬生的將寒星閃爍的夜空,擠成狹長的一條,人在溝底行走,一陣陣晦潮之氣,混著股股腥臭的味道,在陰嗖嗖的寒風中,直灌滿入口、鼻,讓人們本已栗懼的心上,又似壓了一塊巨石,聲聲如哭如泣的狼嚎梟鳴,在山風中回蕩綿長,一陣陣發悚地心頭,更象生了一隻小手,不時拉扯肝膽。一眾人跌跌撞撞的行進在如此的溝底,猶如失魂的孤鬼,穿行在九幽地獄一般。
我不時抬頭看向兩邊峭壁,隻見隱隱約約有一團團黑影,搖曳於頭頂上方。我在進溝之前,聽老孫說過,這溝裏兩邊峭壁上多有懸棺,那團團黑影,是年深日久日化風蝕的棺木露到洞口外,可落入我的眼裏更覺陰森淒厲、鬼氣難言。
我們這一隊行旅,隻有兩隻手電,前麵的由老孫拿著,後麵的則是老陳拿著,手電光,忽明忽暗,隨著明暗不定的燈光,一些散落在壁下的棺木,也讓我們收入眼底,白的骷髏人骨,黑的屍布屍衣,有的從壁上直垂到溝底,或掛在溝邊的荊蒿上,隨著溝底的陰風烈烈作響,讓人看了好不難受。
好在路越走越寬,雖說路不太好走,但,心情卻隨著路的漸寬,慢慢敞亮起來了。
隻是這敞亮的心情並沒堅持多久,又被眼前陣陣白霧遮蓋了,初時霧氣還是一片片,一團團,但我們漸走漸濃,到後來直塞滿整條山溝,到處是昏白茫茫,我隻看見前邊表哥的身影,至於老孫,隻能聽到卻已然看不見了,而後麵老陳的手電光,雖說能透過霧氣,但照到我前方時也與霧氣無異了。
一陣風從迎麵吹來,霧氣在明滅的手電光中,立時象滔滔流水似的湧動,突然,從前麵漸遠漸近的傳來一個聲音“喀、喀、喀——”。象是一個高大的東西迎麵向我們衝了過來,我的心中不由一驚,就在我一驚時,卻聽前麵“啊——”的一聲尖叫,劃破這死寂的山溝,我聽出來了,這是林夕的聲音,他的聲音裏滿是驚恐、淒厲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