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李隆基的意思,滿懷深意的看了李瑁一眼就離開了。
至於這第三夥之人,那就不是慌張了,那是驚訝與無奈,那就是李林甫。李林甫費盡千辛萬苦才看到了李瑁當皇帝的曙光,但是現在李瑁卻是直接咆哮金鑾殿,至於這李瑁稟奏的事情,恐怕也就是昨晚的事情,這樣一來不就直接功虧一簣,李林甫那裏能不驚訝和無奈,不過李林甫卻也是沒有辦法。
等高力士離開之後,李隆基就已非常穩重的口吻說:“瑁兒,家事國事你要先分清楚。”
誰料李瑁直接反駁道:“禮樂邦國,聖人用心,引商刻羽,皆為紀綱。這是上諭壽王妃為梨園教習,父皇明頒聖旨中的頭一句話,兒臣所奏與壽王妃有關,與梨園有關,與禮樂有關,按照父皇的諭旨,那就是與邦國有關,與紀綱有關,所以兒臣所奏是國事。”
這李隆基也是老馬失前蹄,沒想到自己的聖旨現在被自己的兒子用來壓自己,不過他也無可奈何,他是皇帝,言出法隨。至於這李瑁,以前不顯,這次明顯也是徹底的爆發了,被激怒了,要不然也不會直接咆哮金鑾殿了。
見李瑁這樣說,李隆基自然也是無法反駁,也是四處看了看說:“那就起來吧,說吧。”
李瑁也不說聲謝謝,直接起來,用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直接看著高台之上的李隆基,說:“父皇容稟,自壽王妃屈尊降節,執教梨園。出了兩件事情,一是有人給兒臣送了一首詩。”
見李瑁又提起這首詩,李隆基也是立即就說:“這件事情父皇已經知道,不必再說。”
不過李瑁現在依然是不那麼聽李瑁的話了,義正言辭道:“請父皇贖罪,此事父皇確實知道,此詩的原件也在父皇手裏,然兒臣之所以將此詩交給父皇,是期盼父皇收回壽王妃梨園任教的諭命,以保全兒臣夫妻一家,不至夫離父棄,勞燕分飛。”
聽到李瑁這樣說,李隆基自然也是心裏有愧,擺了擺手說:“哪有那麼嚴重。”
李瑁卻直接無視李隆基的話,打開那首藏頭詩,朗聲念道:“這就是那首藏頭詩,李樹尚待時日栽,楊花三月暖風來;亂絮飄然溪邊落,倫落成泥碾為塵。”李瑁這一首詩一出,所有的人議論紛紛,這首詩裏麵的意思不必說。
因為李瑁已經說了是藏頭詩,而且這身居高位的官員們也都是文人墨客,根本沒有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但是對於此詩的意思,眾人卻都是驚駭,這楊姓之人自然是比不說,那這李姓之人到底是誰,其實他們心裏也都跟明鏡似的,所以這官員們自然也都是驚駭,驚駭這李瑁怎麼這麼傻,當眾念出這首詩。
見眾人議論紛紛,李瑁也是義正言辭的解釋:“大家都聽明白了,其實藏頭詩就是露頭詩,所以並不難解,這首詩其實就是想告訴本王四個字,李楊亂/倫。”
聽到這裏,李瑛卻是笑了,他了解李隆基的脾氣,而且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李隆基不想曝光,所以昨天晚上他才去壽王府鬧事,拿的就是武惠妃和壽王的這個短處,而這李瑁卻是如此放肆,所以李瑛也是想幫一幫李隆基的心,義正言辭的站出來指責李瑁道:“十八弟,在父皇麵前不可如此放肆。”
不過李瑛卻是不知道,人家李瑁就等著她站出來呢。麵對李瑛的指責,李瑁這次沒有躲避,也沒有生氣,甚至可以說連看李瑛一眼都不屑看,鄙夷的笑了笑說:“小弟原是在朝廷不敢放肆的,可是大哥昨天晚上,在本王府放肆了一回,小弟我就想,大哥可以放肆,小弟我為何就不能?”
麵對李瑁的指責,李瑛也是胡攪蠻纏道:“住口,昨天晚上那是大哥我,我以兄長至尊教訓教訓你。”李琚也是不怕事兒大,也是趕緊附和道:“對,教訓教訓。”
讓李瑛意外的是,李瑁依然是沒有生意,依然是沒有正眼看他,臉上隻有那種即鄙夷又不屑的表情。李瑁說:“是,小弟接受的了教訓,而且,當此庭上當著各位兄弟,當著滿朝文武小弟向大哥再聆訓示。”
見李瑁竟然這樣說,李瑛也是搞不明白,疑惑的說:“你說什麼?”
李瑁不解釋,直接道:“大哥請想啊,這首長藏頭詩裏頭說李楊亂/倫,這個楊自然是我家王妃,可這個李姓之人那就不好說了,兒臣將此詩呈上父皇,原想請父皇指出這個李姓之人是誰,因為父皇和兒臣們都姓李,然而過去好一段時間了,父皇也未給兒臣一個答案,所以對於亂倫之/事,父皇也尚未有解,兒臣我呢,自然也是查無此據。”
李瑁的這些話都是看著李隆基說的,而且絲毫不掩蓋眼睛之中的那種敵意。
不過麵對李瑁的敵意,李隆基卻是沒有任何惱怒,有的隻是羞愧於不安,李隆基也是緩和的說:“那就再等等嘛,等查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