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裏?”詫異於他的舉動,這少年不會想離開吧?
身受重傷的,若現在離開,走出去必定死路一條!
手扶著牆,淺夜緩緩坐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床隻有一張,我不能睡了你的床。”
夏玉筠心裏一暖,淺夜話不多,但他很細心。依淺夜倔強的性格,說什麼也是肯定不會回去到床上睡的,地上幹冷冰涼的,對他的傷極是不好。
所以,她又招了店小二來,加了些錢置了另外一張床,夏玉筠在店裏大吼說淺夜是她的弟弟,再加之淺夜好像病得不輕,店小二也沒多懷疑,很爽快的便答應了。
折騰了一番,終於把淺夜扶回床上,但天殺的他還是不肯乖乖躺下。睜著黑水晶般的眸裏看著她,還深情款款的。
天,他到底想幹什麼啊,難道真的想迷惑她?!
夏玉筠臉上黑線條條劃落,敢情淺夜不會是對自己一見鍾情吧!
淺夜的武功極是高強,雖說有個極品帥哥跟在身邊很是賞心悅目,但她有要事在身,身邊有人反而極是不妥。
匆匆的吃了飯,夏玉筠給他把了把脈,雖傷得極重但他武功底子很是渾厚,隻要休息一段時間身體便會自行恢複,恢複後,她便可以安心離去。
“看著我幹什麼?快躺下休息。”不論淺夜是不是喜歡她,反正她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免得他誤會些什麼。
“哦。”淺夜乖寶寶似的應了一聲,聽話的躺倒在床:“你也要早點休息。”
“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待看到淺夜閉上雙眸,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後,夏玉筠輕歎了一聲,看著那沉睡的樣子,這少年,究竟知不知什麼叫江湖險惡。
一連幾天時間,夏玉筠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淺夜,特意的買了套灰色布衣給他穿上,那套白衣太引人注目。把那如綢的黑發束於腦後,雖說難掩那驚人之貌,卻與中原普通百姓打扮是差不多的了。
這段時間竟遇來自陌相府處的人,是為尋她而來,幸好她對別人說與淺夜是兄妹,不然肯定會露出點蛛絲馬跡。
淺夜身體恢複得飛快,幾天時間下來傷勢已然好一大半,隻要再休養幾天,那便可以完全恢複。
手指輕敲著桌麵,一雙美眸若有所思的看著淺夜,這少年武功極其高強,若待到他身體完全恢複時,那她便很難擺脫他了。
“你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下一步打算怎麼樣?”夏玉筠試探道。
淺夜轉過臉來,黑水晶般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她,認真道:“我的命是你的,以後便是跟著你了。”
夏玉筠冷冷一笑:“跟著我,我可沒那個心思照顧你一輩子。”
“我不用你照顧。以後我照顧你便行。”
夏玉筠扯了扯唇角:“說笑吧,這幾天躺床上的可不是我。”
黑水晶眼眸微微一黯,淺夜沉吟一會道:“若是你再加一掌,黃金萬兩,你一世無憂。”
“好了,淺夜同誌,有一個道理你必須要明白,不能將你的思想強加於我身上,懂了不?我不用你跟著,也不需要你照顧,也不要你的命,你與我之間毫無關係,清楚了不?我還有要事去做,你在的話反而會妨礙我,所以,請你不要再纏著我了,明白了嗎?”
一連三個問號,道出了夏玉筠極其的不耐煩,這人咋如此頑固,再趕不走的話休怪她動手!
見淺夜沉吟了許久也不說話,夏玉筠不禁有些擔憂,這男人不會繼續自殘吧?
“隻要你許我跟著你,你的所有事情,我幫你去做便是。”
夏玉筠挑了挑眉,看向淺夜,對上那認真而執著的眼神,突然間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
“隻要不趕你走,你便聽聽話話的跟著我,無條件為我做任何事?”雖然這樣問很過份,但有些事情還是先說好。
淺夜點了點頭:“命在你手,隨你處置。”
夏玉筠直翻白眼,很想大聲吼他。小盆友,生命誠可貴啊,不要動不動就說死說活的!你媽白養你了!
夏玉筠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嘴:“你發誓吧。”
淺夜頓了頓,靜靜的看著她,看得她很是心虛,看得她心裏滿是罪惡感。才認識沒幾天,她這樣做欺人太甚了。
“你叫什麼名字?”
“呃,叫我雨筠吧。”夏玉筠在名字在大晉可是極不安全,在未確定淺夜底細如何前,絕不能透露。
“雨筠……”淺夜輕輕喃道,隨之眼眸一凝,帶出千種璃華,舉起右手一字一頓道:“我淺夜對天發誓,命是雨筠的,人是雨筠的,從今之後一切聽從雨筠所命,追隨雨筠身則,如有違命,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淺夜這誓言起得很是幹脆,夏玉筠還想提醒他多思慮一會,現今誓已起了,那便不用再多說。在古時候的誓言重於生命,這誓言裏,淺夜對她毫無保留,隱隱的心裏那份愧疚更甚,不過想著淺夜是自投羅網,你情我願,應是各不相欠。
念及此,那份愧疚立時消散。不錯,你情我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