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表情一僵,嘴角扯了扯,很是艱難的道:“大俠……既然你是知道的,為何……為何又要小的說……”
“嗯?”獨孤靖語氣上揚,大漢嚇得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哼聲。
“你叫什麼名字?”獨孤靖冷聲問道。
“小的,小的叫黃五。”
“黃五……”獨孤靖沉吟了一會:“有點印象,你與摘星樓也有點關係對吧?”
黃五倒抽了一口冷氣,詫異的看向獨孤靖:“公子真是神通廣大,小的曾幫摘星樓的人跑過腿,拿些賞銀罷了。”
“原來是個跑腿的,”獨孤靖輕輕一笑:“摘星樓勢力遍布天下,在每個鎮點都有分舵,此處乃是京城,此分舵處的人數眾多,卻也是最雜亂的一支,敢情此處分舵舵主是不夠錢用了吧,竟是私下運起官鹽來,還與朝庭大員勾結,這位尊者,才是最神通廣大之輩。”
獨孤靖像數家底般將摘星樓的概況說了出來,大漢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眸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獨孤靖,像看怪物一般。
“黃五,我老實與你說,”獨孤靖緩緩道:“你是回不去的,若是回去了,肯定會被五馬分屍。”
此話一出,大漢臉色一僵:“為什麼?”
“你帶來的手下,已被本公子殺盡,本公子也不是夏府的人,而夏府的家丁也同樣被殺,馬車我們是開走了的,你也跟著一起走,那馬車上除了鹽,還有一些特殊之物,你想想,若是別人看到如此,會怎麼樣個想法?夏府可是來頭不少的,拿著這些貨物,可以夠你好吃好住任意揮霍一輩子了。”
獨孤靖話完,大漢已是臉如死灰,雙眸呆滯沒有一絲生機,愕然了好一會才搖著頭道:“完了,完了完了,這樣子準會讓尊者誤會,我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大漢猶自思想崩潰中,夏玉筠站在身後直歎無奈,這大漢被獨孤靖嚇得夠嗆的,若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也枉這大漢活該,撞到槍尖上。
“那倒未必。”獨孤靖擺了擺手道:“本公子可以給你一條活路走。”
大漢眼眸一亮,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什麼活路?”
“本公子對你們尊者和鹽倉很是感興趣,你隻要把你知道的,事無钜細訴說一遍,待本公子事成了,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在此期間,本公子會好好安排你,讓你免受摘星樓和朝庭的打擾,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好好考慮。”
獨孤靖話畢,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夏玉筠連忙走上前去問道:“你要去哪?”
“拿紙筆。”獨孤靖簡單的回了一句,開門而去。
花了將近一夜的時間,大漢才把該說的,該畫的,該寫的全數彙報完,大漢話畢,獨孤靖便點了他的睡穴,讓他找周公去了。
獨孤靖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倒了一顆藥丸喂進大漢嘴裏,便走到書案前,細細的看著大漢所交代的資料。
大漢在紙上寫了不少暗語,從見麵打招呼的到上廁所的,粗略看了一下,竟有數十條之多,看得出鹽廠為了防奸細,無時無刻不在對著暗號,若是一句答錯,那便立刻誅殺。
除了暗語外,大漢還畫了幾張圖紙,關於鹽廠的,雖然畫得不咋樣,但還算清楚,在圖紙上可以看出哪裏是暗道,哪裏是各老大所在的營堂。
眾圖紙當中,竟然還有一張是關於摘星樓分舵肉的圖樣,但畫得甚是簡單,隻是介紹了一下摘星樓分舵大致的樣子如何。
畢竟那大漢隻是個跑腿的,也就隻是看過摘星樓分舵幾眼而已,能畫出這樣的圖紙,已屬相當不錯。
獨孤靖拿著摘星樓分舵處的那份圖紙,搖頭輕笑,然後遞給了夏玉筠,打趣道:“筠兒,此處可是記著了,那些刺客可都是從此處而出的。”
看著手上那簡單的圖樣,夏玉筠被獨孤靖逗得笑了起來,摘星樓是最恐怖的殺手組織,天下人聞之無不變色,若真如圖紙上所畫那樣,她倒是不用擔心。
除了圖紙外,大漢還寫了各船出運時間,交代了每一個賣家的暗語,還把每次營運鹽船上保鏢和貨物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
獨孤靖對著這些圖紙,研究了甚久,直到夏玉筠終於捱不著,伏在台麵上睡了,模糊間感覺有人給她披了一件外衣,接著身子便輕飄飄的,四周一片溫暖厚實。
“靖……”心裏蕩漾著一片柔情,小嘴低喃著,身子往溫暖處縮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香……
夏玉筠醒來時,天已是大亮,看到自己正躺於床上時,意識一下慕清醒,一骨碌爬起床,回想著昨晚的情形。
昨晚她不是和獨孤靖在看著資料嗎?咋睡到床上去了?
“篤篤篤!”
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小二的聲音道:“客官可是醒了?”
夏玉筠快速的理了理衣衫和鬢發:“嗯,醒了。”
“客官,陌公子已在樓下侯著,他邀你到樓下一同用午膳。”
午膳?!夏玉筠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窗外,直覺那日光刺眼,敢情已經到中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