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青石板的小路,石曉懷在紅楓葉鋪就的小路上慢慢向書齋走去。
風,忽然瞬息變冷。石曉懷靜靜站住,腳下不丁不八。
一道雪亮的光,從前麵一棵高大紅楓樹上飛起,片刻間,便射到石曉懷的眼前。他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手指都沒有顫抖一下。
一柄雪亮的劍,抵住了石曉懷的喉嚨。劍身,有如一抹明鏡,映襯進紅楓樹嬌豔的身姿。又如一抹雪華,令石曉懷肌膚寒意刺骨。這柄劍的名字便叫雪華。一個身材高挑,麵色冷肅,鳳眼帶殺的女子,冷冷地站在那裏。
“石素姑娘,我說過認輸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不休?”石曉懷苦笑,“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拔出你的兵刃,和我打一場。”
石素手中的雪華前進半分,有血漬從石曉懷的皮膚滲透出來。她眼中掩飾不住對石曉懷的恨意。
“你這樣做,是違反族規的。”
“隻要你出手,便不算違反。”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你這個懦夫。”石素輕蔑地道,“我石家宗族的人,隻有為戰而死,沒有為生而存。”石曉懷愈是笑,她心中愈是生氣。恨不得一劍刺在他的臉上。
“嗬嗬,隨便你怎麼說。”石曉懷懶洋洋地道,“如果你不殺我,小爺就走了。午覺沒睡好呢!”他故意舒展了一下身體,打了一個嗬欠。
石素的劍懸停半空,她對著石曉懷的背影冷冷地道:“你這個懦夫,石家宗族永遠的恥辱。總有一天我會教訓你的。”回手一劍,劍氣射出,一棵粗大的紅楓斷為兩截......
石曉懷在紫竹齋靜靜地看著門外池塘中的綠水。三兩隻鴨子優哉遊哉地暢遊。紅掌綠水交相輝映,別是一番情趣。
石母正在洗著一盆衣服。這衣服都是石曉懷的。回來後,雖然有了丫鬟,但是石母仍然堅持自己給兒子洗衣服。不過從這裏看去,石母的臉上泛著紅光,有一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不知不覺,石曉懷清澈的眼眸中有晶瑩的亮光滲出。
“這都是你給母親的。”
石應城的聲音響起,石曉懷回身。父親正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石曉懷擦去眼角泛出的淚水,道:“您什麼時候來的。您的麵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石應城原本瘦削蒼白的臉,有了紅潤的顏色,原本幹枯發黃的頭發也有了淡淡的光澤。他笑道:“那寒心丹的功效果然不凡,為父身中的火毒,竟然被祛除了一絲。嗬嗬,你要好好謝謝司空姑娘。”
石曉懷笑道:“這都是兒子應得的,您老人家就盡情服用好了。”
“嗬嗬,人家還是用了心的,謝謝總該有的。”
......
紅日染紅了東方,奔騰的紫氣,在暖陽中凝為一束,如龍吸水一般被石曉懷吸入口中。
盤腿而坐的石曉懷張口吐出一口濁氣,紫府中凝聚的那團紫色光球化為靈力徐徐散於四肢百骸之中。
“這金蟾吐納之法,還算不錯。”
石曉懷睜開雙眸,眼眸有紫光閃過,金蟾吐納之法,已經突破到了第八重的境界。離巔峰之境隻有一步之遙。
......
當石曉懷來到石家武庫的時候,場中已經擠滿了人。武庫高大,是純粹用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縫隙間,連最鋒利的刀鋒也插不進去。古樸沉重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怪物。
時辰已到,石九重依然帶著一副黑紗,眼光肅然,示意開始。
門前擺著供桌,桌上擺著三牲,香爐中插著三炷香,嫋嫋的青煙繚繞空中。石家眾人在石九重的帶領下,跪到祭天。
儀式完畢。
石曉懷和石素兩人慢慢走入場中,向老人微微躬身。
石九重道:“我石家武庫十年開啟一次,裏麵的武學秘籍,連老夫也沒有完全參悟,你兩人萬事隨緣,不可強求。”
“是。”
笨重的石門,在軋軋聲中徐徐開啟。一股古老的味道飄來。
石曉懷向著石應城微微點頭,轉身跟上。兩人在石九重的帶領下,走進了石門。
青石地上,有黑白二色的方磚鋪展開去,令人目眩。
石九重黑紗上的眼光淩厲非常,道:“此地機關重重,一個不慎便會有滅頂之災。切記,跟著老夫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