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一向裏尊貴的冷家也要仗勢欺人不成?”
石曉懷神情不動,話語卻冷如刀鋒。那美豔丫鬟亦是冷笑,“冷家隻是欺那些不識時務之人。”
“嗬嗬,”石曉懷道:“你可以試試。”
對方麵容一變,身旁一隊黑衣人忽然整齊出刀,雪亮刀鋒徐徐上揚......
就在這時候,一聲輕咳從遠處傳來,聲音不大卻有某種奇異的穿透力。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年輕人擠入人群。那黑衣壯漢手中的刀有了某種忌諱,遲疑間不敢遞出。
丫鬟微微一愣,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著實生了一副好麵相。柳葉彎彎的雙眉,玲瓏倩兮的瑤鼻,下巴微微尖,最是一雙眸子便如兩泓春日裏翠湖。如果不是對方一身男裝,白皙的脖頸上有微隆的喉結,幾乎讓人認為是易釵的西貝貨。丫鬟冷眉冷眼地說道:““你是什麼人,敢管冷家的事情?”
年輕人聽到丫鬟的威脅,笑了起來:“嗬嗬,小娘子生的好美。屁股尖尖,皮膚如玉,杏眼含春。當然最重要的問題是,小娘子嫁人沒有。不知道被那風流倜儻的冷家如霜少爺染指幾次?”
他的話一出口,人人變色。年輕人的話實在怪誕放肆。幾乎馬上給自己打上一個淫徒的符號。神武大陸男女之防雖然不甚嚴重。比如皇宮裏就有許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什麼皇帝搶了自己兒子未過門的媳婦兒,太子偷了老皇的妃子,皇子和公主私通......
公子把美麗丫鬟當陪睡的事情更不少見。但畢竟都包裝隱晦一下。畢竟還有一個“禮”字隔著。如年輕人這般直言無忌,便真正大膽之極。
果然,隨著丫鬟的臉色變得冷如冰雪。身後的黑衣人齊齊大吼一聲,十幾把明晃晃的大刀,卷起寒風,便如臘月雪覆蓋過來。轉眼間,封死了少年的所有死角。
那年輕人紋風不動,麵對欺身而來的無數刀影。麵色如常,僅僅伸出手去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頓時響起鏗鏘之聲,頃刻間,十幾把大刀互相砍在一起。慘呼聲中,有幾根手指掉落塵埃......
石曉懷心中暗道:“好高的修為。”他自問自己雖然能夠戰勝這些黑衣人,可是卻做不到如此漂亮。
那些黑衣壯漢雖然斷了手指,卻一聲不吭。麵容猙獰,刀走邊鋒還要出手。就在這時,一淡淡聲音傳來:“就是斷了手臂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聽到命令,黑衣壯漢收刀停住身形。目光死死盯著那出手便傷人,有如家常便飯的年輕人。
金色的大轎抬到麵前,轎簾打開,一隻腳落在塵埃。
陽光中,一張俊逸出塵的麵容出現在人們麵前。一襲白衣勝雪,腰間係著手掌大小的玉佩。臉容淡淡,無有喜怒。也許有,隻是人們看不到罷了。
石曉懷終於知道男人可以有多帥。轎子中出現的男人與年輕人相比是另一種氣質。淡金長發梳理出錐形的鬢角,長眉入鬢,細長雙眸微微眯著,隱藏在眼皮下的眸子隱約間如夜空中的寒星。給人一副千城萬府的感覺......
年輕人一出現,自然便成了眾人矚目之處。其麵色淡然,恍如未覺。仿佛過慣了這種眾目睽睽的生活,理當如此似的。
兩個年輕人相映生輝。石曉懷反而被遮蓋了去。人們都被這兩個俊俏的不似男人的男人吸引了去。
前者目光輕巧,神情淡然隻是看著自己纖細光潔的雙手。似乎並沒有把這鷹赤國首屈一指的冷如霜公子看在眼中......
冷如霜微微皺眉,打量半晌眼前之人,清冷道:“梅家?”
“嗬嗬。”年輕人用輕笑代替回答。
“你是梅心什麼人?”
人群中起了一陣漣漪。梅家?!也是鷹赤國四大世家之一的梅家嗎?那個最為神秘的家族。鷹赤國皇後梅映雪即是出自梅家。當冷如煙梅心兩字出口,人群中更是喧囂起來。這兩字有著一種莫名的魔力。
就是那個天才豔羨的梅家少女嗎。就是那個以一手玄梅千符挑戰天下。被離山宮梨山老母讚為符道如天道的梅家天才少女梅心......
“我可以不回答。”少年把纖纖玉指波動一下,煥發出一圈難言的光潤。
冷如煙目光微冷,雙方交談數句,眼前之人竟然似乎沒有抬眼看過他一次。這是擺明了侮辱。他很好地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下去。
眼角餘光掃過旁邊置身事外的褪毛老馬。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摸到了那罐子老酒。又貪婪地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