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隨手拖過一把椅子來坐下：“你算什麼老同誌，人家老鄭還沒話呐。”他著往老鄭的辦公桌那邊投去一眼，隻看見了鄭如鬆從電腦顯示屏後麵露出的半個腦袋。
“老鄭頭玩兒接龍呐。”章鵬聲。
費柴笑了一下，並不以為然。機關裏上班玩遊戲的比比皆是，自己雖然剛剛走馬上任，就算要燒三把火，也犯不著和老鄭過不去。就隻對章鵬：“我倒是選了幾個人，不過都不一定能來的了。”
章鵬：“費主任，您就別賣關子了，名字嘛，不能能做個思想工作什麼的。”
費柴見他幾次三番的問，就：“就要了三個人，吳東梓一個，錢安一個，還有就是金焰。”
三個名字一出口，章鵬那嬉皮笑臉的樣兒就嚴肅起來，隻抓頭。費柴笑道：“怎麼了？我剛才跟劉主任的時候，他也你這表情，我人選的有問題？”
章鵬：“費主任啊，若論業務能力這幾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安子是哪兒叫哪兒去的，沒問題，可吳東梓……”
費柴見他子了半沒下文，就：“知道知道，劉主任也都跟我了，就是提名人事科長的事兒嘛，我跟劉主任了，尊重她本人的意見，爭取不耽誤她前途。”
章鵬搖頭：“不是那麼回事兒，主要是這個人不好相處，不管你多大一張笑臉兒貼過去，她總是一臉緊繃繃的，就像人家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費柴笑著：“背後人長短，當心被剪舌頭……那金焰沒問題吧，不會也不好相處吧。”
章鵬：“金焰正相反，就是太好相處了，也麻煩。”
費柴笑著站起來，半開玩笑地：“我看你才麻煩，好相處也不行，不好相處也不行，以後這倆來啊，我就安排坐你對麵兒。”
章鵬一聽，有點著急地站起來：“費主任，別啊，那兩人……”
費柴可不想聽他囉嗦，自顧自笑嗬嗬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費柴把自己往辦公桌後的大班椅裏一扔，自言自語道：“人還沒來，同事矛盾就先出來了，當官確實沒做業務單純啊。”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費柴聽到門外章鵬好像很親熱地在跟什麼人話，開門一看，就見章鵬正把一個紙箱放在自己對麵的辦公桌上，他旁邊是個戴眼鏡的夥子，也抱著一個紙箱。費柴想起看過這人的照片，這個夥子就是錢安了。章鵬同時也看到了費柴，忙一拉錢安：“費主任，安來報到了。”
錢安還有些拘謹，兩手貼著褲縫：“費，費主任。”
費柴笑著走了出來，邊走邊：“嗬嗬，不要這麼叫，我是副的。”走過來幫著從紙箱裏拿出東西來往桌上擺。這一舉動讓錢安有點不知所措，還是章鵬反應快，忙用手護住：“費主任，這兒我幫安子就行了。”
費柴也沒想真的幫什麼忙，尤倩之前還專門提醒過：“你現在是領導了，別跟以前搞技術似的，一夥人嘻嘻哈哈的沒老沒的。”都做好男人就得做到四點：不抽煙，少喝酒，聽老婆話，跟黨走。費柴雖不是個妻管嚴，但是覺得尤倩的話很有道理，也就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剛才那一伸手，也不過是客氣一下。
雖然不用幫忙，費柴卻又從旁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笑著問：“我聽劉主任，你要明才能到崗呢，怎麼今就過來了啊。”
錢安：“今劉主任過來打了招呼，沒多一會兒章哥就來了，反正早晚都要報到，又是本局內部調整，不用那麼麻煩，東西一搬就行了。”
章鵬剛才本想接嘴幫錢安回答的，可沒想到看上去還沒完全適應這位領導的他，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出乎意料的快，頓覺尷尬，就嘿嘿笑了兩聲：“早到崗，也好早早的開始工作嘛。”
費柴笑了一下，看來章鵬心裏也有個九九，生怕他當了真，真的把那個好相處的金焰和不好相處的吳東梓中的任何一個弄到他辦公室對麵來。就站起來：“好了，那等會兒收拾完了，你們可以提前點時間下班，早點回家休息，明又是新的一哦。”
章鵬和錢安都應了一聲，費柴才又回到自己辦公室。沒過了多久，章鵬又來敲門問：“費主任，安先回去，你要不要用車，我送你回家。”
費柴：“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章鵬又：“那我把車鑰匙留給您？”
費柴：“不用了，入庫吧。”
章鵬這才走了。
費柴又在辦公室裏待了一會兒，查了點以前的資料，覺得這幾年經支辦簡直就是個空殼子，又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關了辦公室出來，見鄭如鬆還在那個角落裏孜孜不倦的“工作”就：“老鄭，差不多了，下班吧。”
老鄭嘴裏“喔”了一聲，身子卻一動不動。費柴也不管他，徑自自己下班回家了。不管怎麼，這當上領導的第一，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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