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費柴早就明了勘測箱要第二才用,可是吳東梓放心不下費柴一個人在村子裏,熬到速幹漆不沾手了,就急匆匆提了箱子,讓杜開了車又去村裏。
依舊在離村口還有幾百米的地方停了車,杜見勘測箱沉重,就:“要不我陪你進去吧。”
吳東梓:“算了,你去了又多一個生麵孔,算啥?二師兄?”完,頭也不回的就往村裏走。杜半摸著自己的啤酒肚才反應過來:“二師兄?二師兄不就是豬八戒嘛,我沒那麼誇張吧,你這麼刁鑽,又不男不女的,難怪嫁不出去。”
吳東梓進了村,卻不知道改到什麼地方去找費柴,就憑著記憶往張婉茹家的方向走,希望能遇到個人或者張婉茹,也好打聽一下費柴的去向。可走了這一路,直到又快走到村東堰塘那兒,才幾個半老不老的婦女,一見她就笑著:“哎呀,師傅來啦。”
吳東梓一聽就知道這段時間費柴這神棍看來是辦的有滋有味的,就問:“你們看見我師父了嗎?”
有個婦女:“在村委會呢,村兒裏請你師父喝酒,這我們家裏的正讓我回去給做飯呢,你就跟我們一起來吧。”
吳東梓一愣,心:“哎呀,這頓酒還真的騙來了啊。”當下還有婦女要幫她拿箱子,她怕露底,就推師父要罵,那婦女又:“你師父又不在,怕啥。”
吳東梓一想,幹脆裝樣就裝到底吧,於是就:“不行,我師父什麼都能看的清清的。”
那幾個婦女也歎道:“就是啊,我們村前後幾百年的事,都真真兒的準啊。”
吳東梓對此到不以為然,搞地質的人,有時也兼帶著研究一下某地某村的曆史,隻要上了心,隨便出幾樣來,倒也不難。
一到了村委會,吳東梓就看見一大幫子人正圍著費柴,都已經喝上了,還一口一個‘大師’的叫,見吳東梓來,立刻有村名讓座,卻見費柴臉紅脖子粗的:“她還不能坐這上頭來,還不夠資格。”
吳東梓心中暗道:這家夥,當師傅還當上癮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師啊。正想著,身後有人拽她:“來,這邊坐。”回頭一看,原來是張婉茹。
張婉茹抿嘴一笑:“來,這邊坐,這邊全是年輕人,別跟那些老古董混在一起。”著就要幫她提箱子。吳東梓下意識地一躲,張婉茹又笑道:“哎呦,對我不至於這樣吧,這村裏頭都把我也當你師父半個徒弟了呢。”
吳東梓心想:玩了,這兒又魔障了一個。
範一燕雖然嘴裏叫費柴老師,但怎麼也是一個副縣長,盡管也想見著費柴,可畢竟身份在那兒呢,也沒必要就去招待所等著,於是就讓杜留意著點兒,等費柴回來了就通知他,而她自己卻在自己的宿舍裏擦胭脂抹粉換衣服的打扮——暗送秋波多次,這還是費柴主動頭一次要和她談談呢。可這一等一直等到八點多還不見動靜,打電話給杜,卻聽見這個酒鬼在電話裏醉醺醺地:“範姐啊,我們費主任還沒回來啊,等回來時,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啊。”
範一燕一看就憑這個酒鬼,看來是靠不住了,於是又打電話給萬局長,萬局長笑著:“我看沒什麼事兒,裏麵還喝著呢。”
得了這個消息,範一燕才放了心,可是同時又有一點失落,因為她了解費柴那點酒量本事,如果一直喝到現在,估計就算回來,也沒什麼本事再和她‘談談’了。於是自歎自憐了一陣子,重新洗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看電視,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等她再度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費柴在電話裏醉醺醺地:“範縣長啊,我的跟你談談哦。”
範一燕同時還聽見電話裏有人在和他搶電話,應該是吳東梓,還一個勁兒地:“哎呀,費主任,這晚了,人家範縣長肯定睡了,有事明再吧。”
範一燕原本就有些怨恨費柴這麼晚了才醉醺醺的打電話來,於是就故意嗔怪地:“費主任啊,有事兒明再吧,我已經躺下了啊。”
費柴卻不管這麼多,一點也不讓步地:“不行,不行,今日事今日畢,你不來我就來找你你信不信?”
範一燕還真覺得費柴能幹得出來,平時有點曖昧無所謂,可半夜三更的砸門卻怎麼也不過去,於是就:“哎呀,我過來我過來,真拿你沒辦法。”
掛了電話,範一燕又才起床換衣服化妝,還不斷的嘮叨著:真是的,什麼時候變成磨人精了?好在縣政府宿舍和招待所也不遠,四十分鍾後,她就出現在了費柴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