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省城,按著地址找到騰龍公司,下車往人家公司大廳裏一走,十好幾個人不像是去招商引資的,若是每人都穿上黑西裝,再戴上墨鏡,到像是黑社會去尋仇的。公司前台到底是大公司的前台,見過世麵,見來了這麼多人,依舊是不慌不忙彬彬有禮的,一問是南泉來的,有預約,但也沒往裏頭請。好在也隻等了五六分鍾,樓上就匆忙忙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一高級白領。而他也確實姓白,是公司的副總。
一見麵他就忙不迭地抱歉,然後把大家領進會議室坐定了喝茶才細細的解釋吳哲總經理臨時被集團總部叫回去開會了,所以預定的招商談判可能要推遲,不過吳總臨走前特地囑咐要他好好招待。
費柴見這個白副總雖然滿臉笑容,話也客客氣氣,言語間卻是滴水不漏。最後人家白副總又給他們介紹了酒店,是和那家酒店有協議,凡是騰龍的客人可以打七五折,也就是,你們住宿得自己掏錢,騰龍公司可沒請你們這幫爺來。
等大家出了騰龍公司的時候,都有點叫花子要飯沒要著,反被人轟出來的感覺。不過還是市經濟發展辦公室的胡副主任有經驗,他給大家寬心地:“這算什麼啊,咱們出來招商引資,其實也就跟討口差不多,中國這麼大,人家有錢往哪裏投資不是投資?憑啥就投給咱們南泉,所以咱們才有大把的工作要做啊。”
話雖然是這麼,朱亞軍卻覺得挺沒麵子,他拿出電話給吳哲撥了個電話,卻不通,就對費柴:“你給他打個吧,他可能看了我這個號不待見。”
費柴也打了一個,結果效果一樣。朱亞軍又:“還有別的聯係方式沒?這等於把咱們給晾這裏了。”
吳哲:“除了這個電話號碼,就隻有電子郵件了,那玩意兒也不是即時就能回複的。”
朱亞軍不高興地:“真是世態炎涼啊,平時的啥都好,一來真格的了,任憑誰也靠不住。”
費柴麵淺,總覺得朱亞軍言語間是在他辦事不利,臉上一個勁兒地發燒,差點就把底自己給接出來了,好在他在這上麵吃虧不少,又和吳哲有約定,這才強忍著了不話。最後還是範一燕:“我看呐,吳總是在考驗咱們耐心,畢竟人家是做生意的,將本求利,處處都透著心,既然這事是早就敲定的,好歹又是熟人,也不至於就這麼放咱們鴿子,咱們先等個一兩再。反正酒店是七五折。”
大家想了一下,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於是就去人家介紹的那個七五折酒店住下了。晚上的時候,朱亞軍覺得自己這次有點失麵子,於是就提出請大家吃飯,隻是大家都性質不高,故而酒也喝的少了。
吃過了飯,大家各自休息,朱亞軍還是有點擱不下,就來到費柴的房間問:“我和吳哲交情不是很好,接觸也不多,你覺得他這次會不會是改了主意啊。”
其實費柴見今的戲做的這麼足,心裏也有點七上八下的,畢竟人心隔肚皮,這年頭誰都不好太相信了,於是就:“以前關係確實很好的,這次也答應的痛快,可畢竟很多年沒在一起了,我也不準。”
朱亞軍沉吟良久:“是啊,人家現在是大老板,不把咱們這些窮同學看在眼裏了。不過咱們既然來了,你就多費費心,盡早直接和他聯係上,都神仙好見,鬼難纏,今這個白副總別看笑嗬嗬的,我看不是什麼好東西!”
費柴也不知道該什麼好,隻得連連點頭。朱亞軍又抱怨了一陣子,才走了。
確定朱亞軍走了之後,費柴又反鎖了門,才跟做賊似的拿出手機給吳哲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之後還沒等到他,吳哲就笑著問:“怎麼樣,你周圍那幫人的臉全都青了吧。”
費柴罵道:“是青了,可我臉也青了,還青的發燒。”
吳哲:“你啊,一點沒變,好點也混機關了,臉皮怎麼還這麼薄!”
費柴:“我這哪裏是薄啊,簡直就是無間道,跟你啊,我可不擅長這個,你這戲還得做多久啊。”
吳哲:“這才開始你急什麼啊。”
費柴:“這搞人際關係實在太複雜,還是搞我的技術單純,這要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完就被吳哲打斷:“要不是想和家人團聚,你連機關都沒興趣混不是?老同學,你也知道要和家人團聚就得付出代價不是?這就是當下的世界,咱們不能改變就隻能適應。”
費柴往床上一倒:“我都有點後悔找你了。”
吳哲:“我看你要不找我你才後悔呢,你發來香樟泉的資料我初步看了看,很有價值,唯一的問題就是蘊含量和開采量的問題。可這不是不能解決的,但若要做這件事,關鍵不是泉水質量,是品牌的建立。質押牌子立起來了,什麼水他不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