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見吳東梓等了這麼久，想來早晚也要談上一談，正好今心情也不錯，就壓下心中的那股厭惡，對吳東梓：“東子啊，看你是有話跟我，來我辦公室吧。”
進了權作辦公室和宿舍的帳篷，費柴也讓她做了，然後就直截了當地：“東子，咱們也認識多年了，一度關係也很好，現在時間又這麼寶貴，咱倆也就都別藏著掖著了，把話都了吧，你先。”
吳東梓雖然是想和費柴好好談談，卻也沒想這麼直接了，所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有些語塞。費柴見她半不話，就：“你要是不，就沒這機會了，楊陽這次一走至少也是半年見不著麵，我今盡量的都要陪她。”
吳東梓當然不能讓這個來之不易的談話機會錯過去，隻得硬著頭皮：“費局，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費柴：“東子啊，要恨，那是不上的，隻是對你很失望而已。”
吳東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這次地震沒能及時預警，朱局又跑到省城去躲著了，剩下那個頂缸的人，就應該是我了吧。”
費柴：“關於這次地監局沒能及時對地震預警的事，原因也很複雜，要這事就讓一個人頂了，肯定是冤枉的，但要一點責任沒有，也不過去。但現在還沒到追責的時候，現在的重點就是救災，我相信領導也會考慮到這一點的。”
吳東梓一看有將功折罪的希望，就：“那你為什麼不給我安排工作？整個地質模型係統重建也不讓我插手……”
費柴：“地質模型係統在我沒能找到一個完全受信任的人之前，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插手的，但是東子啊東子，你難道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嗎？救災重建工作難道就隻有一個地質模型嗎？有大量的工作等著人去做呢，隻要你想做事，哪裏找不到事情做？要是上上下下每個人的工作都要我去安排，那我這一整也就什麼都別幹了。東子啊，你也是做了很久中層的人了，難道一點主觀能動性都沒有？實在的，地震預警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你，可是地震發生後，你沒能肩負起一個與你職位相稱的責任來啊。”
雖然費柴的也算是語重心長了，但是吳東梓還是有些不服氣，因為地震過後，地監局整體的運作就是這個德行，她也並不比別人做的更糟糕多少。她想把這些話出來，但是張了張嘴，就沒能出，因為她知道費柴的為人，她即將出口的話，不會成為一個合理的理由。
果然費柴看透了她的心思，又：“東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是對你寄予厚望的，也正因為如此，失望也就越大。”正著話，吉米和楊陽雙雙回來了，於是費柴打算盡快的結束這番談話，就：“既然你希望工作，就先把片區的廢墟清理工作承擔起來吧，這一片正缺幹部呢，也別等我開會宣布了，直接就去幹吧。”
吳東梓見話已經到這份上，自己談話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一部分，價值楊陽已經回來了，自己也就到了該走的時候了。於是就起身告辭，費柴自然也不挽留，也沒有送，就這麼讓她走了。倒是楊陽，還跟她了聲再見。
當晚費柴竭盡所能，給楊陽準備踐行宴，弄的很熱鬧，但吉米卻和費柴商量，還是想當夜就啟程，已經聯係了沈浩派車來接，當晚就宿於省城，帶盤桓一後坐飛機去北京。雖然費柴很想多些和女兒相處的時間，但是實在條件有限，不便安排，所以就做通了楊陽的工作。好在楊陽很懂事，一看周圍這條件，也覺得自己留下反而增添父親的負擔，所以盡管百般的不情願，最終還是答應當夜去省城。隻是當沈浩派來的車到了之時，她又流了眼淚，拉了費柴的手不便鬆開，這也就是人多，若是兩人獨處，還不一定會咋樣呢。這也正是費柴所盡力避免的。畢竟不是親生父女，楊陽又曆來戀父，特別是尤倩亡故後尤甚，雖然從長遠看未必不是一樁美事，可畢竟現下起來也不好聽，而且費柴確實從心眼兒裏隻把楊陽當女兒看，不曾有某種既禽獸卻又不是風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