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緊趕慢趕,結果還是晚到了二十多分鍾,好在這幫家夥都人脈廣播,而這個考試原本也就是走走過場,所以大家還是順利的報了到,安排的宿舍和晚餐。
安排宿舍的時候還出了一個笑話,因為宿舍是兩人一間,有個領隊卻被安排了和一個老女人一間,於是大家都笑話他是假公濟私,故意這麼安排的,他卻辯解道:“我口兒沒這麼重,大家不相信我的人品,難道還不相信我的品位啊。”結果這句話又得罪了那個女的,被大家笑鬧了一回。
和費柴住一個宿舍的是個姓趙的老頭兒,是老頭其實剛剛四十九歲,隻是滿頭的白,看著顯老。趙老頭倒是勤勉,總是在看書,但也總是拍著腦門兒歎道:“哎呀,老了,記憶力不行了。”
費柴就勸慰他:“不是開卷考試嗎你們?”
趙老頭:“要滿5的才可以呀,我剛好還差一個多月。”
費柴:“就差一個來月,去找負責的唄。”
趙老頭擺手:“不行啊,這次在年齡上卡的緊……原本這次考試外頭傳就多,壓力就大,咱們自己再不嚴格要求恐怕會節外生枝的。”
費柴心中暗道:該緊的地方從來也不緊的。不過僅憑這話,這趙老頭到和一般的那些老家夥們不一樣呢。不過他觀察了一下趙老頭背書,方法和水準全然有問題,如果這次考試沒人放水的話,即便是走過場,怕也很難過關。
漏船偏遇頂頭風,趙老頭原本就吃力,偏偏那晚吃晚飯回來的時候,光顧著背書了,沒看見玻璃門,哐當一下就裝上去了,當時人就仰麵倒地,半沒爬起來,後來被人七手八腳的送到醫務室,把頭包了起來,據有點輕微腦震蕩,被送回宿舍後就越苦著個臉兒哀歎道:“完了,這最後一次機會我還是把握不住。”
費柴也不知道怎麼勸慰他,其實機關裏這種老實頭也有不少的,一輩子勤勤懇懇,謹慎微的過日子,業務不精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往往一輩子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來,退休不出幾年,就差不多變成木頭人了,而這種人圖的就是能臨在退休前多提個幾級,好讓自己的退休金寬敞一點兒。
報到的第二就開始上課,這個時間要持續一個星期,來給大家上課的都是頗有名望的教授。其實費柴對於聽這種課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取長補短,舊書重溫也是一樁美事,而第一堂課那個教授又是費柴年輕時代就聞名已久的一位,雖然快其實了,但風采依舊不減當年。誰知和費柴一起的這幫老家夥倒好不依好,勉強聽完了老教授的課,快下課的時候卻紛紛向老教授提出‘打定子’,就是讓老教授幫著猜題,其實還是考慮到老教授是這次考試的出題人之一,其實就是讓他露題,甚至直白地:三選一也可以。
“你們呐……”老教授壓著心裏的氣“這次考試可是用來你們解決職稱問題的呀,你們拿出點學者風範來好不?別弄的自己跟初中生似的。”完老教授就拂袖而去。
“看來還得拉進關係才行啊。”其中一位待考生。
這個恰恰都是大家擅長的,於是大家就紛紛開始活動起來,飯局酒局肯定少不了,而且大多數人也接受了邀請,畢竟這是互通有無嘛。
費柴原本對這些事並無興趣,隻是隨波逐流,有人邀他去湊人氣他也去,反正不出頭。可是他畢竟是有些名氣的,有時被人認出來,畢竟都是學者,也聊著聊著也相互做些交流,結果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有人就開玩笑:“費教授在環球地質都獲過獎的,哪裏用得著這種考試,早就夠格了。”
費柴隻得謙虛地:“哪裏哪裏,還是要按照規章製度來。”
趙老頭自從腦袋被門撞傷後,意誌消沉,書也不背了,整躺在床上哼哼,費柴也隻能有時候安慰安慰他,鼓勵一下。誰知有次費柴酒局回來,見趙老頭神采奕奕的正趴在電腦前,嘴角還露著詭異的笑容,於是就笑著問:“老趙?今精神不錯啊,幹嘛呢?”
趙老頭抬頭朝他招招手:“老費你回來的正好,我這兒上網呢,咱們的事兒,上網了。”
費柴一聽上網,就知道不是好事,因為這種福利性,照顧性的考試,很容易就受到抨擊,並且來之前就聽學院裏那些正牌子教授對此很是不滿,因為他們的職稱實在是來之不易,這邊倒好,一次走過場的考試就能解決職稱問題,這叫他們這些正牌子科班出身的情何以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