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ten years, I have watched those red-and-white striped tulips push their way through the soil every spring.

艾伯特怒視著我,眉毛凝成了一條線,把文件扔了在我桌上。

“怎麼了?”我問道。

他用手點著我的建議書。“下次您想要改變任何東西,首先要通過我”,他說。

他怎麼敢這樣對待我。我隻是改動了一個長句子,並且校正了語法,做了些我應該做的。

我並不是沒有被警告過。我的前任直呼艾伯特的名字,我可不會這麼做。上班第一天一個同事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對我說:“艾伯特本人趕走了兩個秘書。”

時間一周一周地過去,我開始蔑視艾伯特。他的行動讓我質疑我的信仰,比如把你的另一邊臉頰轉過去,善待你的敵人。艾伯特用侮辱性的言語打了每個轉向他的臉一個耳光。

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委屈得哭了。我猛地衝進他的辦公室,如果需要的話,準備辭去我的工作,但是在告訴他我的感受之後。我推開門,艾伯特掃了我一眼。“什麼事?”他生硬地說道。

我突然知道了我必須做什麼。畢竟,我需要這樣做。

我坐在他的對麵,平靜地說道,“艾伯特,這樣對我是不對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說話。這樣是不對的,我不能允許它再發生。”

艾伯特靠在椅子上,竊笑著。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上帝幫幫我吧。

“我保證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我說。“我會尊敬並友好地對待你。應該那樣,每個人都應該那樣。”我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關上門走了出去。

這周剩餘的時間艾伯特都在躲著我。提案、信件會在我午餐的時間出現在我的書桌上,再也看不到我校正的版本。有一天,我帶了曲奇餅到辦公室,並在他的書桌上放了一些。另一天我留下一張便條,上麵寫著:“每天都有好心情”。

之後的幾周內,艾伯特又出現了。他有些沉默,但再沒有什麼插曲。同事在休息室攔住我,“你肯定找過他”,他們說。

我搖了搖頭。“艾伯特和我正在成為朋友”,我堅定地說。我拒絕談論與他有關的話題。每次在大廳裏看到艾伯特,我都對他微笑。那才是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我們那次“談話”之後一年,我發現自己患上了乳腺癌。我已經三十二歲,有三個可愛的孩子,我很害怕。癌症轉移到淋巴結,一切數據都顯示我活不長了。手術後,朋友和親人來看望我,但找不到合適的語言。沒人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人說了很多錯話。一些人忍不住哭泣,我想辦法鼓勵他們,我自己堅信希望。

一天,艾伯特站在我的狹小陰暗的病房門口。我微笑著向他招手。他走到我的床邊,沒有說一句話,把一個花籃放在我的身邊。籃子裏麵是很多花骨朵。

“鬱金香,”他說。

我笑了笑,不是很明白。

他的腳在地上滑來滑去,然後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回到家把它們種下,明年開春就會發芽。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相信你能看到它們發芽。”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伸出雙手。“謝謝,”我小聲說。

艾伯特抓住我的手,很生硬地說道,“別客氣。現在你可能看不到,但是明年開春你就能看到我給你挑選的顏色。我想你會喜歡的。”他轉身離開了,沒有再說一句話。

十年了,每個春天我都能看到那些紅白相間的鬱金香破土而出的樣子。

注釋:

①toss vt.扔,拋

②jab vt.刺,戳

③snicker vi.竊笑

④batch n.一些

⑤corner vt.攔在角落

⑥metastasize vi.轉移

⑦lymph node 淋巴結

⑧cling to 堅持

⑨shuffle vt.(腳在地上)滑來滑去

⑩gruffly adv.粗暴地,粗聲地